見唐明有些義憤填膺，穆律師把手裡的煙掐滅。
“你說他別帶上我，再說了，也不是所有律師都是他那種敗類。”
唐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哼，不是嗎，你跟他又能差多少，都說做律師的是維護正義，我看就是顛倒黑白，要不是你們這些大律師給那些惡人辯解，他們早就都被抓起來了，還能在外面逍遙快活。”
穆律師臉色有些不好看。
“是，我承認，我確實做了一些違心的事，有些時候，替他們辯護也是不得已，我們是律師，不是慈善家，別人給錢，我們總要服務吧，在星城，哪個律師不是如此，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手上是乾淨的，這就是星城律師行業的現狀，而開創這一行規的就是你手裡的那個人。”
唐明皺起眉頭，似乎有些明白穆律師給他看這些資料的原因了，隨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穆律師嘆了口氣。
“唉，其實作為律師，哪有人會願意替惡人開脫，只是我們也沒有辦法，星城的律師行業就是這樣，以田偉東為首，幾個大律所已經把行規定型了，新人想出人頭地，甚至只要你從事法律相關的職業都必須要聽他們的，這也是星城犯罪率高居不下的一個原因，以如今律師團體的能量，不能說左右星城，但也差不多了，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只要肯花錢，就可以在得到免罪，就算被治了罪，透過律師強大的關係網和利益網，也能暗中疏通關係，罪免不了，但人卻可以不用坐牢，甚至連死刑都可以讓人替代。很多人都想改變這個現狀，可如今，那些人不是消失不見就是離開了星城，這其中的原因你肯定明白，如今星城的律師團體已經成為了所有罪惡的保護傘，說成最大的黑暗勢力也不為過。”
“哼，你不是也在這個團體裡嗎？怪不得你一個律師能有這麼大能量，成為我的清潔工。”
“沒錯，我是在這個團隊中，但不代表我就沒有良心，以前，我是沒有辦法，而現在，我想給自己贖罪，也想為星城做些貢獻。”
唐明起身拿過一瓶啤酒開啟，喝了一口，這才笑了笑。
“哼哼，我聽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幫你。”
“對，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毀滅這股勢力，但有你幫忙就不一樣了，只要用最簡單的方法，把以田偉東為首的幾個大律師全部暗殺掉，我就可以靠著自己在星城律界的影響力整合所有律所，重新制定規則，讓律師這個行業迴歸正軌，星城的犯罪率也會同步下降，這比單個殺掉一個罪大惡極的敗類要有效的多，到時候，整個星城的律師都會成為與罪惡不共戴天的正義使者。”
聽到正義使者這四個字，唐明愣了一下，看著穆律師，眼神中似乎有一些迷茫。
“我說穆律師，我怎麼感覺我有點不太認識你了，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穆大律。”
穆律師皺了皺眉頭，竟然拿起唐明喝過的啤酒一飲而盡，隨後擦了擦嘴。
“有些時候我也不認識自己，我不只一次想過，我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後來我想明白了，是他媽的現實打敗了我的理想，是他媽殘酷的現實打敗了我自己，可我卻無力反抗，因為我懦弱，我自私，我他媽也是一個敗類。直到幾個月前，我兒子的病終於好了，看著他快樂的奔跑在陽光下，金黃的落葉撒滿了草地，就是那種幸福，那種美好，讓我瞬間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所以，我決定，後半輩子，儘自己所能為社會做些好事，也算是贖罪吧。”
看著穆律師有些溼潤的雙眼，唐明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笑容甜美，充滿天真的女孩。
他又拿過兩瓶啤酒開啟，把其中一瓶遞給了穆律師，隨即碰了一下。
“為了果果。”
說完，仰頭便喝了起來，有些發苦的啤酒灌入喉嚨，唐明有些難受，但更難受的是心裡，衚衕中那個送給他水喝的小女孩，還有太平間那具冰冷瘦弱的身體，他永遠都忘不了。
穆律師一怔，拿起啤酒。
“對，為了果果。”
隨即也仰頭喝了起來，兩個人似乎在這一刻有了共同的心聲。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老吳才揉著太陽穴出了房間，見唐明他們都在客廳坐著，便也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昨晚喝太多了，倩倩呢？”
“早走了。”
唐明回答了一句，把一個檔案袋扔了過去。
“看看這裡面的資料吧，我決定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