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反而笑吟吟地道:“你要如何便如何。”
這陸厭又笑了,笑得像是在挑釁他。
靳玄野口不擇言地道:“師叔就喜歡被我這麼對待是不是?看,那處吃得多急切呀。連我的手指都想要呢。”
說著,他送入了三根手指。
陸厭恍若未覺,側首望向窗扉。
今日乃是二月十五,亦是他的生辰,明月高掛,月光由窗扉淌入,照得周遭一片聖潔。
孃親生前,不管如何窮困潦倒,都會為他下一碗長壽麵,再添上一隻荷包蛋,幫他慶生。
孃親最後一回幫他慶生,甚至為了區區一顆雞蛋,委身給伙伕了。
伙伕卻認為孃親伺候得不盡心,不但出手打了孃親,還反悔了。
孃親磕頭哀求,啜泣連連,伙伕才依約給了孃親雞蛋。
那年他十一歲,看著孃親高高腫起的左頰,氣得要去將伙伕揍一頓。
孃親生怕他吃虧,將他攔下了,哄著他,坐在院中吃長壽麵。
他自己吃一口,喂孃親吃一口,與孃親一道披著月光,吃完了一整碗長壽麵。
左右是花娘們的閨房,吟哦不斷,他一點都未入耳,不是看著圓月,便是看著孃親,暗暗發誓待自己長大定要讓孃親過上吃穿不愁,受人敬仰的好日子。
然而,天不遂人願。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欲要抓一縷月光握在手中,卻怎麼都抓不到。
靳玄野似乎看穿了他之所想,將他抱到了窗前。
剎那間,他整個人被籠罩在了月光之下,與十一歲那年一般。
月光較燭光亮上許多,他頓覺自己此刻的情狀無所遁形,猶如現了原形的妖魔鬼怪。
孃親如若知曉他變成了這副模樣,是否會覺得他玷.汙了月光?
“好惡心,我好惡心。”他喃喃自語罷,倏然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