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如何?”靳玄野往陸厭面上吹了口氣,頗為輕佻地道。
陸厭乃是九霄門門主的師弟,論實力與其師兄在伯仲之間,因其淡泊名利,沒為自己起個名號,故而九霄門內皆按輩分喚他,而九霄門外不是喚他“陸道友”,“陸公子”之類的尋常稱呼,便是喚他——“九霄仙子”,只因他生就一張好皮囊。
“九霄仙子”這一稱呼含有輕薄之意,不過陸厭毫不在意,不管是從靳玄野口中吐出來,抑或從旁人口中吐出來。
是以,他頷首應下:“好。”
“我以為你會拒絕。”靳玄野有些失望。
陸厭瞭然地道:“所以你並不想這樣喚我,只是在作弄我?”
“啊,被發現了。”靳玄野張口含住陸厭的耳廓,稍稍舔.舐了一通,繼而一字一頓地道,“娘子。”
陸厭猝不及防,娘子?娘子!
他與靳玄野早已有了夫夫之實,又將結為道侶,靳玄野喚他“娘子”天經地義,但他委實配不上這一稱呼。
他正如是想著,靳玄野在耳畔催促道:“娘子為何不喚我‘夫君’?”
陸厭不止不喚,反而道:“你還是喚我‘師叔’罷。”
“娘子想等到洞房花燭夜再改口麼?”靳玄野眸色一沉,探下手去,“除非娘子改口,不然,我絕不會放過娘子。”
在劇烈的顛簸中,陸厭凝望著靳玄野,不由相信自己當真與靳玄野兩情相悅了。
被折騰了足足兩個時辰後,他終是在靳玄野的誘哄中喚出了“夫君”二字。
不久後,靳玄野便要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夫君了。
姑且不論靳玄野以後會不會變心,眼下總歸是心悅於他的,不若及時行樂罷。
待他轉醒,已是日上三竿。
一掀開眼簾,他即刻瞧見了靳玄野,靳玄野正把玩著他的髮絲。
“我們應當起身……”他尚未說罷,便被靳玄野打斷了:“起身做甚麼?”
他頓時如墜冰窖,莫非昨夜靳玄野僅是與他玩笑,其實靳玄野從未想過要與他結為道侶?
是他太好騙了,才會信以為真。
也是,靳玄野乃是受害者,豈會心悅於他?他活該被騙。
身體突地發起疼來,自從走火入魔後,便經常如此。
他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包括靳玄野。
未多久,神志亦有些渙散了。
他強打起精神道:“甚麼都不做。”
靳玄野敏銳地從陸厭眉眼間捕捉到了一絲失望,心下得意,面上不顯,接著欺身而上,唇瓣幾乎貼上了陸厭的唇瓣。
陸厭偏過首去,不理靳玄野。
“娘子生氣了?”靳玄野笑吟吟地道,“我與娘子開玩笑呢,我自然記得我們得起身去見師父,請他答應我們結為道侶。”
陸厭聞言,細細端詳了靳玄野良久,卻全然分辨不了靳玄野所言是真是假。
靳玄野緊張地道:“我錯了。”
“無妨。”陸厭抬手撫摸著靳玄野的發頂道。
靳玄野快手將自己與陸厭收拾妥當,迫不及待地道:“我們走罷。”
陸厭認真地問道:“你真心想與我結為道侶?”
靳玄野連連頷首:“想,我想。”
“那我們走罷。”為了讓自己清醒些,陸厭狠狠地將指尖嵌入掌心,害得掌心沁出了血來。
踏出房間的那一霎,他心口一涼,低首垂目,只見一支玉簪穿胸而出,正淅淅瀝瀝地淌著血。
他望向靳玄野,一動不動。
卻原來,靳玄野說要與他結為道侶是騙他的。
不,不是“卻原來”,而是“果不其然”。
換作他是靳玄野,亦不會心悅於一道貌岸然之輩。
靳玄野這麼做顯然是為了出這房間,因為他設下了結界,除他之外,無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