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赤發黑眸的少年雙手被反綁,眼中滿是不服氣,活脫脫像一隻被困住的小狼崽,大聲吵嚷著,“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我!”
“別以為會阿兄的法術便能嚇住我,想必也是你走了運,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若被我阿兄知道,定不會輕饒了你!”
楚青歌悠然自得地搬來兩把椅子,一把放在自己身後,另一把放在稍遠處,示意沈蕭淮坐下,“那真是太不巧了,你阿兄巴不得我來管你。”
她想起無數個圍在火堆旁的夜晚,少年總是緊皺眉頭,嘆氣道,“我家的老小,不知何時才能長大。”
自紀瑾踏入這家店起,她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本著低調行事的想法,楚青歌並不打算過多糾纏。
但奈何紀瑾僅僅因為沈蕭淮的一句話,就起了殺心,竟要取了他的性命。
這跋扈的樣子,紀瑜可怎麼能安心啊。
換作以往,楚青歌定然不會多管閒事,可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家中的活寶姐弟,楚青歌心頭流過一絲溫暖,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我可從沒聽阿兄說過有你這麼號人物,來人,給我拿下她!”紀瑾怒吼著,卻怎麼也掙脫不掉身上的繩索,只能氣勢洶洶地看向一旁渾身哆嗦的僕從。
“不必為難他,你知道的,你們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楚青歌撐著腦袋,猛地湊近他。
“這可是神仙索,你應該認得的。”
紀瑾的腦袋此時已經快要炸了,為何阿兄的獨門絕技會被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學去,難道他們真的認識不成?
“你想要什麼?我給便是了,快放了我!”紀瑾的聲音弱了下來,眼神飄忽不定。
“你總是這麼霸道麼?”楚青歌瞟了眼一旁站得筆直的僕從,清清嗓子。
“哼,這整個天下都姓紀,何來霸道之說,反正總有一日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我只不過是提前拿走些罷了。”紀瑾不屑道,看著楚青歌的眼神中也多了些底氣。
“嘖嘖嘖……”楚青歌搖搖頭,拉開了二人間的距離,原本帶著戲謔的表情轉變為冷漠,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
紀瑾的尊嚴似乎被她這一舉動打擊到,大聲道,“你這是什麼反應!”
“若你再如此妄為下去,怕是未來的天下會易主也說不定。”
“你要造反!”紀瑾掙扎著起身,卻忘記了綁在身後的手,一時間失去平衡,向前栽倒下去。
沈蕭淮本想去扶他,卻被楚青歌的眼神制止。
紀瑾狼狽的趴在地板上,臉頰處被撞得生疼,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如此模樣。
“你這個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紀瑾咬牙,死死瞪著楚青歌。
楚青歌起身,鞋子踩在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令紀瑾渾身不適。
“是不是想殺了我?”她盤腿坐在地上,毫不在意的說道。
“恨不得千刀萬剮。”
“這就對了,那些被你搶走東西的百姓也是這麼想的。”
紀瑾憤怒的表情靜止在臉上,他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這點,隨即渾身洩氣般的癱倒下去,不再掙扎。
“日後多聽你阿兄的話。”
楚青歌抬手為他解開了繩結,拿起放在一旁的木質盒子,就要離開。
“等等!”紀瑾叫住了她。
“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阿兄想必也很想知道友人的訊息……”紀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不自覺地扣起了手。
楚青歌並未回頭,甚至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擺擺手,待紀瑾追出去時,她早已消失在人群中,沒了蹤影。
“公子!您沒事吧。”確認楚青歌走遠,僕從才遲遲趕來,為他拍去身上的灰塵。
紀瑾看著路的盡頭,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這樣呆站著,直到屋外跑來的孩童一個不小心撞在他的腿上,摔了個趔趄。
“你這不長眼的小東西!”僕從擼起袖子,罵罵咧咧地走下臺階。
練過功夫的我惹不起,區區一個小孩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找打!”話音剛落,僕從便高高揚起手,準備狠狠的打下去。
忽的,他感到雙腳離地,緊接著整個人就被捏著領子提了起來,“明日不用來了。”紀瑾看著他,眼神如一潭死水。
“不要啊,公子,是小的做錯什麼了嗎?”僕從慌亂的蹬腿,想要轉身抱住紀瑾,可對方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將他放下後便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