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擦去眼角的淚水,踏上了逃亡之旅。
十年裡,他逐漸覺醒了身體中那骯髒的血脈之力,雖厭惡,卻不得不用。
終於,他摸清了抓走父親,逼死母親那家族的底細,在同樣一個看不見月亮的夜晚,沈蕭淮身穿一襲黑衣,眼底皆是恨意。
今日雖殺不死所有有關之人,但來日方長,他們一個也別想跑。
夜晚的風聲格外大,像是夾雜著冤魂悽慘的叫聲,又像是屠夫磨著刀準備殺了待宰的羔羊。
一處偏屋中,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模糊間聽到吱呀作響的木門,“這邪風……”
他揉著眼睛下床,卻被利刃抵住了喉嚨,“想活命就別出聲。”
男人點點頭,嚥了咽口水。
沈蕭淮正欲點了他的啞穴,一股殺意便從屋外傳來。
“小畜生,我找你找的好苦!”中年男人披散著頭髮,露出那標誌性的鷹鉤鼻。
沈蕭淮隨手將身旁不住顫抖的男人推至一邊,一個閃身便出現在對面人身旁。
男人抬手擦去臉上的血跡,啐了一口唾沫,“長本事了。”。
他面上依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手上卻暗中摸索著什麼。
大意了,不該一人來的,這小子竟變得如此之強。
還未來得及發出訊號,男子便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蕭淮,“你……”,男子的胸口滲出大股血跡,支撐不住栽倒下去。
沈蕭淮只是擦了擦劍,面上不帶一絲表情。
“呼,不愧是幽冥一族。”
“短短十年,便成長至此。”他歪著腦袋看向窗外,突然大笑起來。
“你還真是運氣不好呢……”話畢,便再沒了氣息。
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時變為了血一般的紅色,灑在沈蕭淮身上,活像剛從地獄走出的羅剎。
“嗚嚕嚕……”屋外傳來一陣異響,沈蕭淮瞥了眼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男人,提劍離開。
可他剛推開門,便愣在原地。
這是……什麼?
只見無數只幾乎不成人樣的“怪物”,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身上冒出陣陣黑氣。
怪物一哄而上,像看見了羊的狼群。
沈蕭淮揮劍殺死胳膊上的一隻,腿上又衝過來三隻,撕扯著他的血肉。
“快躲開!”身後傳來一聲驚叫,卻為時已晚。
一隻體型碩大的怪物趁著沈蕭淮分身乏術,一口朝著他的左手衝去,即使頭顱被砍掉,嘴巴里仍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沈蕭淮捂著噴湧出鮮血的手臂,看向不遠處拿著菜刀瑟瑟發抖的男人。
“為何要幫我?”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任由那群怪物一擁而上。
男人大吼著,“快離開那裡!我去叫人。”
“我方才分明差點要了你的命。”
“可我不是還好好站在這裡嗎?”男人急得滿頭大汗。
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若是他想,自己怕早去見了閻王。
“但是你……”男人顫抖著,不敢去看他。
那簡直是比地獄更慘烈的畫面。
沈蕭淮冷哼一聲,手中的劍隨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噹啷”聲。
這麼些年做的一切都像是個笑話。
爹,娘,淮兒來找你們了。
風停止了喧囂,留下的只有一地的血泊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