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苗聽到大闊叔的詢問,心頭一顫。
神色黯然地想到:終究...還是藏不住了嗎?
王大闊自是看出了王苗苗的黯然神傷,輕輕安撫:
“沒事的。”
“哪怕是眼睛看不到了,也會有人照顧你。”
“他林家若是敢休妻或者欺負你,直接喊出來。”
“王家村的族人們都會替你出頭。”
王苗苗聽著大闊叔的安撫,慌亂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內心不斷告誡的堅強,讓她淚水沒有滑落。
而是再次從大闊叔的手中接過了那碗粟米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溫熱的粥將她體內的寒意驅散。
心中也跟著生出陣陣暖意。
吃過米粥後,王苗苗在村長王大闊的幫助下,直接翻身上了牛車。
躺在牛車閉目養神。
每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將眼睛重新睜開,希望能夠看清外面的世界。
可除了大大的太陽會讓她的眼睛傳來刺痛感,任何事物都看不清。
高度模糊的世界哪怕是太陽的光照照在她的身上,都不會讓她感受到些許暖意。
十餘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王苗苗每日幾乎都跟在村長王大闊的身邊。
旅途全靠躺在牛車上,由牛車拉著走。
林老太感受著腳底磨出又磨平的泡,忍不住加快了幾步腳步,來到王苗苗身前。
一手扶著牛車的邊沿,一手扶著自己的老腰。
對著王苗苗賣慘道:
“三兒媳。”
“你說這結婚到現在,你可是一步路都沒自己走過啊。”
“但當孃的,可苦了,我這腳上的泡是起了磨平、又起磨平。”
“折磨得根本走不動路了。”
“剛才還給腰扭了一下。”
“哎喲喲...你看看,我這一說話,腰就開始疼。”
王苗苗聽著林老太的陳述與抱怨。
開始只是‘嗯嗯’的附和。
但內心平靜無比。
當聽到後面後,更是嗤之以鼻:想要我坐牛車上的位置?
想得挺美。
“說話疼就少說話,婆母。”王苗苗輕聲提醒,完全沒有要讓出位置的意思。
林老太見此,心中暗罵:這奸詐的小狐狸,之前怎麼沒發現?
勸老孃少說話,真有你的。
“不孝啊,你這不孝女。”林老太直接撒起潑來。
惹得周圍王氏族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許是這十幾日王氏族人沒有找她的麻煩,讓她生出了被接納的錯覺。
“我和你說我腰扭了,你讓我少說話?”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嗎?你有沒有心啊。”林老太沒有注意到周圍王氏族人異樣的目光,哭天搶地。
她甚至還不忘抬起大腿重重的拍上一巴掌,製造出聲響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王苗苗看不到,但卻聽得清楚。
完全沒有要讓位置的意思:
“這牛車...是大闊叔家的。”
“我讓出來,你也做不上來,若是想坐車,為何不讓三郎推著你?”
“還是說,你不捨得三郎去推車?”
王苗苗話音落下,眼神始終沒有給過林老太一個。
這讓林老太心中鬱悶不已。
還真讓王苗苗說對了。
她就是捨不得自家三子吃任何苦。
路上的推車都是她和老二媳婦交替推的。
但凡她們倆人沒倒下,是絕對不會允許老三去碰那推車。
彷彿林澤碰了那推車就被沾染了農家氣,不能再高中了一般。
“你這媳婦,我林家娶了你,可不是讓你來當少奶奶的,我現在不過是腰疼、腳上有泡,想在你的位置上坐一會。”林老太見很多人看向自己,頓時將問題矛盾拋到了孝道與封建秩序上:
“你哪來的那麼多借口?”
“莫不是不尊婆母?”
這一聲暴喝落下,林老太覺得自己氣勢還是很足的。
但是他說完,突然發現周圍很安靜。
並沒有人出聲附和。
倒是王苗苗,突然一陣笑聲從她口中發出:
“噗,哈哈哈!”
“林老太,你是不是忘了在大闊叔那籤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