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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逃荒過程中,也是拖家帶口。
但對比於面前這位夫人,他們不僅身份地位不如,連育子方面,也有著極大差距。
仔細回想,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關注孩子了。
明明家中也不缺糧少食,凡所聚會,卻都默不作聲的將孩子、媳婦丟在一旁。
想到這些過往,他們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一些臉皮厚的則是對著沈茜豎起大拇指,虛偽誇讚:
“不愧是郡主,母慈子孝,在孩子教育上,就領先我等不是一絲半點。”
“我家那劣童不提也罷,哪裡有郡主家的小女可愛?”
“親情美滿的樣子倒是羨煞我等!”
“...”
對此沈茜直接裝作沒聽到。
母慈子孝?親情美滿?
那是根本不瞭解自己家中情況才會如此說吧。
但凡瞭解一些,就應該知道她家的情況。
長子自甘墮落為匪,二女兒為了心上人自願留在祖地當孤女。
三兒子嫉妒懼怕母親。
四兒子一心為了老婆和岳丈家。
老五、老六偷拿家中財貨只為自己,小七腹黑坑所有人。
這跟母慈子孝、親情美滿兩個詞完全不搭邊。
一頓宴會吃到開心處,沈茜也喝下了兩碗酒水。
清甜甘冽,帶著淡淡的果木香氣。
倒是純天然發酵的。
這個年代的酒水,度數低是特色,但人們普遍也都習慣這種度數,並不會因為度數低就不醉人。
“今日這酒,喝過後也為諸位送上一謀。”
“傍晚經過黑石地,我會遣人挖掘黑石攜帶,若有多餘位置,諸位不妨也帶上一些。”沈茜抬眼在眾人身上掃視過後,輕聲提醒。
縣吏劉生見狀,連忙俯首做低,臉上更是露出真摯的感激:
“多謝貴人提醒。”
“下官定會騰出位置,多多攜帶黑石。”
一眾商戶見縣吏表態,也紛紛附和。
雖然他們不解,但他們本身車馬就不少,就算真的勻出一車拉黑石,也無傷大雅,沒必要因此惹得貴人不開心。
就在沈茜打算帶著小七道別之時。
不遠處一個神情木訥,但腳步飛快的女子,朝著這邊快速走來。
那身體前傾的幅度,彷彿一個停頓就要栽倒下去。
縣吏帶領的兵卒見狀,抽出長刀,大聲喝道:
“流民止步、繞行!”
此言一出,那身影將眼眸抬起。
朝著前面看去。
明晃晃的鎧甲與武器在太陽的光輝下射入她的眼中。
似乎是體力要到達極限了,被鎧甲、刀兵的光芒反射照得眼前花白。
踉踉蹌蹌的讓她靠得更近了。
待到視力恢復,她的目光透過人群,赫然落在了正欲起身離開的沈茜身上。
那熟悉的臉龐,與他記憶中的阿孃對應上了。
只是她的面板比阿孃更白一些,身上的穿著也比阿孃更加華貴。
湊近士兵身邊,不等士兵動手,她伸手朝著沈茜那邊抓去,口中輕聲呢喃:
“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