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清風寨如之前兩三千人,他也不是不能給這麼個恩典。
可他孃的現在都是嘯聚了三五萬青壯的反賊了,怎麼招降?
朝廷的錢袋子邊上,有著這麼一夥勢力,若不剿滅,他又如何睡得著覺?
然而,任由興隆帝說的慷慨激昂,振聾發聵,
可朝堂眾臣皆是齊齊跪地山呼。
“臣等罪該萬死!”
“你,你們……”
興隆帝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
就在此時,自殿門口走進一個人來。
興隆帝眉頭一皺,心中一緊,一陣莫名的悲哀。
難道當此事關江山社稷之時,父皇他……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明宮的大太監夏守忠。
夏守忠站在殿門口,對於朝堂上的狼藉視若無睹,
先是對著興隆帝恭敬的躬身一禮。
“奴婢夏守忠參見聖上!”
興隆帝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一屁股坐在龍椅上,頹然擺了擺手道,
“夏公公,你來此何干啊?”
夏守忠恭敬躬身一禮,
“啟稟聖上,奴婢奉太上皇旨意,前來傳旨!”
興隆帝拳頭暗暗緊握,滿眼盡是憋屈與不忿的神色。
揚州事關朝廷鹽稅,鹽稅直接關係著九邊北防,一旦有什麼變故,大乾如今已有風雨飄搖之勢,說不得就會立即釀成天大的禍亂。
難道這些,父皇當真不明白,不在意嗎?
可是朝廷如今的兵權,都還是在大明宮。
他縱然身為皇帝,卻又能如何?
興隆帝頹然一笑,對著夏守忠擺了擺手,示意他隨意。
隨即,興隆帝目光從朝堂上所有臣子們身上掃過。
平日裡一個個都是眾臣,可到了事關兵馬方面的事情,一個個的都開始裝聾作啞。
這就是大乾的忠臣嗎?
夏守忠對著興隆帝躬身一禮,這才直起身來。
一甩拂塵搭在胳膊上,公鴨嗓響徹大殿。
“太上皇有旨!”
“金陵總兵黃體仁,多年任職履歷功勳,朕心甚慰!特加封為二等忠勇伯,旨到之日,返京述職!欽此!”
一眾朝臣聽得旨意,皆是神色一變。
就連坐在龍椅上,準備今後鑽進後宮去好好享受享受的興隆帝,也是神色一驚。
黃體仁可是太上皇當年的心腹大將之一,自當年太上皇禪位於興隆帝之後,便一直鎮守金陵。
如今居然將其調回神京,其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一瞬間,興隆帝的心中一陣激動,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在夏守忠的聲音落下之後,朝堂沉默了幾息之後,立即爆發出整齊的山呼聲。
“臣等遵旨!”
聽到朝臣們整齊的山呼聲,
還帶著驚喜之色的興隆帝,瞬間便是臉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