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寺進香途中,竟是被歹人擄掠!”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揚州賊匪竟猖獗至斯!本官雖新官上任,但身為揚州知府,身負皇命,自當清剿匪患,還揚州一片安寧,還百姓……”
聽著臺上剛上任的揚州知府的滔滔不絕的演講,
底下的官兵皆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甚至隊伍後面,還有著官兵低聲開起了小會。
“哎,你說,這誰被擄了?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一個知情兵丁低聲道,
“這你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聽說了,昨天出城進香的官家中人,就只有鹽道御史林大人的家眷啊!沒見鹽道衙門巡鹽御史也在臺上麼?還有鹽道衙門的鹽丁也都在那裡。”
“這陣仗,呵呵,你想啊,鹽道衙門那可是一個肥的流油的缺兒啊,你品,你細品!”
先前那兵丁先是一愣,瞬間恍然,
突然眼神瞪大,激動地看著同伴。
“是了!林大人夫人病故,如今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公子,還不得花大價錢救人啊!”
“這麼說來,我們要發財了!”
那知情兵丁冷笑一聲。
“發財?那也得你有命花才行!如今揚州境內,還有什麼賊匪呢?”
那兵丁微微一怔,瞬間臉上一抹後怕之色浮現,脫口而出三個字。
“一窩蜂?!”
先前知情兵丁不置可否。
這兵丁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不過,林大人為何不直接派人拿銀子,去大銅山贖人呢?”
“‘一窩蜂’那些人主張一個公平公道,交錢就放人,這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呢?”
另一名官兵微微側頭,撇了撇嘴道,
“你以為林大人不想麼?”
“十萬兩銀票都送上山了,可是那一窩蜂的山賊放下話來,不要贖金。”
“說是林大人的女公子搶回去,給準備他們的寨主做壓寨夫人的!”
幾人交談聲音不算小,周圍也有不少不明所以的同伴聽到了。
剎那間,便是炸開了鍋。
“什麼?一窩蜂?”
“我的天哪!那可是號稱‘打遍揚州無敵手,打得同行變成狗’的一窩蜂啊!”
“沒錯,我也聽說了,說是那一窩蜂半年不到,就打敗並收編了揚州境內幾乎所有的匪寇,到了如今,揚州境內就只剩下他們一家匪寇獨大了啊!”
“我們這些官兵,能是人家一窩蜂的對手嗎?”
“媽媽,我要回家!”
“……”
突然,不知誰來了一句,
“我的天吶,林大人的女兒,好像才十一歲吧?”
“一窩蜂的寨主,竟然這般禽獸?”
周圍的嘈雜聲瞬間安靜下來,
一眾官兵皆是齊刷刷地扭頭看向說話那官兵。
那開口之人瞬間臉色一白,
“我,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
太陽都上了三竿,
前方高臺之上的知府大人,依舊在口若懸河。
底下一眾官兵,都開始有些懨懨了,
知府大人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
“咳咳,那個,本官在簡單說兩句!”
臺下眾官兵連交頭接耳的興致都沒有了,無不低頭數著螞蟻。
露臺上,一個身著淺紅色官袍,面容清癯,留著短鬚,面露擔憂之色的官員,
上前一步焦急地對著知府抱拳一禮,
打斷了還在滔滔不絕的知府大人。
“李大人,您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小女還等著前去相救,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也好早去早回嘛!”
李知府聞言一頓,咂了咂嘴,
最終看著那官員袖子裡比劃的手勢,
立馬閉嘴,鬥志昂揚重重點頭,
轉而皺眉道,
“林大人,本官新官上任,還是想勸您一句,這兵一發,您那女公子的名聲可就……”
見他沉默下來,知府大人接著目光有些躲閃低聲道,
“本官雖來揚州不久,可也是聽聞,此間一窩蜂之猖獗。只怕咱們數百兵丁,可能也未必……”
林大人重重嘆息一聲,抱拳沉痛道,
“多謝府臺大人抬愛,不過我林如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