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是一個文人,官員,最重的便是忠孝禮儀。
聞言連忙丟下板子,跪倒在地。
“兒縱萬死也不敢有此念,老太太這話可叫兒正無地自容了。”
賈母眼見賈政這般,也不想把事鬧大,壞了賈政的名聲,
遂憐愛的看了一眼身後一干丫鬟嬤嬤解繩子擦血的賈寶玉,帶著幾分不滿問道,
“寶玉是個孝順的乖孩子,他究竟犯了什麼錯惹得老爺這般大動無名,非要將他往死裡打不可?”
眼見賈母也是怒容滿面,賈政生怕把賈母氣出個好歹來,只好強耐住性子道,
“老太太,您可知這個孽畜今日究竟做出了何等的混賬事?”
賈母彎腰看著賈政,指著身後的賈寶玉道,
“寶玉這孩子向來乖巧伶俐,遵禮守法,孝敬長輩!”
“你這個當爹的,不問緣由是非對錯,就將他按在這裡往死裡打?”
“今日你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來,休怪我不顧老爺你的體面!”
賈政深吸了口氣,才無奈道,
“好叫老太太知曉,這孽畜今日他居然膽敢在樂平縣君入府之時,冒昧唐突。甚至惹了縣君身邊的嬤嬤的惱,若是傳揚了出去,叫我如何對得起聖上對我賈家的恩寵啊!”
賈母也是明白了賈政究竟是為何大動干戈的,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眼見賈寶玉被打了個半死,心中也是愈發上火。
自己明明已經不讓人告訴賈政,且處理了此事,究竟是誰長嘴子把這事兒告訴了老爺的?
不過眼見寶玉暈過去了,心疼的不行,遂強硬道,
“今日我在這裡,誰也不能再打寶玉了!”
“不然你就等著我尋了根繩子,去祠堂向列祖列宗謝罪去。”
“老太太……我……哎呀!”
賈政面露無奈之色,狠狠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賈母怒道,
“怎麼?難道老太太活得太久,礙了你的眼了?!”
賈政頓時神色惶恐拱手告罪道,
“老太太,您可千萬別說這種話!這真是叫我這做兒子的,無地自容了!”
隨即無奈一揮手。
兩邊的下人這才忙將手裡的板子丟在一旁,而後各自退去。
見到賈政鬆口,賈母這才冷哼一聲。
轉過身去,察看自己的乖孫兒。
當看到賈寶玉被打的口鼻竄血,臉色蒼白,額頭盡是冷汗。
賈母不禁心疼不已,掏出帕子顫巍巍的伸手去擦賈寶玉嘴角的鮮血,
“哎呦!我可憐的好孫兒啊。”
然後對著身旁的丫鬟嬤嬤焦急道,
“快!快將寶玉攙扶下去,快去請大夫來。”
一眾丫鬟婆子七手八腳準備動手,賈政卻是低喝一聲。
“都住手!”
賈政可是賈府的當家人,他一發話,一眾丫鬟婆子皆是齊齊看向賈政,不敢再擅動分毫。
賈母顫巍巍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賈政,老淚縱橫道,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非要眼睜睜看著寶玉……”
“就算寶玉他有些唐突了,可也是心中驚喜玉兒的到來,想著好好親近一番。”
“我適才已經訓斥過他了,你這做爹的,為何還要這般苛責於他?”
賈政此時也是有苦在心,口難開。
因為他的眼角餘光,已經瞥見自院門外有一行人走進來了。
若是這會兒讓老太太把人帶走了,豈不是先前白打了一番?
忙對著賈母叩了個頭,神色悲慼道,
“老太太,那孽畜今日竟敢在樂平縣君初次駕臨我府上之時,大鬧榮喜堂。”
“這是何等的冒昧與無禮,冒犯縣君,這是何等的大罪?縱使打死也是該當的!”
而後大醫凌然正色道,
“若不嚴懲這孽畜,叫我如何立足於惶惶人世之間?”
“就為……”
賈母頓時眉頭一皺,正欲斥責。
卻也是看見林黛玉已在容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知子莫若母,瞬間也是明白了賈政的心思。
但賈寶玉就因為這麼小小的一件事被打了個半死,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語重心長道,
“可便如此,讓他當面向了玉兒謝罪,事後你這做父親的好生教導便是了,何至於將他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