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賈政的會客廳內。
賈政笑著接過賈雨村帶來的林如海的書信,
拆看過後,笑呵呵道,
“雨村先生此次相送縣君入京,本官與我那妹婿皆是感激不盡啊!”
賈雨村忙擺手道,
“賈公哪裡的話,在下不過忠人之事罷了,且又有貴府子嗣相隨,還是我佔了尖呢!”
賈政聞言哈哈一笑,
“雨村先生謙虛了!”
隨即將手裡的書信放在案上,伸手輕輕拍了拍,才道,
“先生來意我已知曉,朝中最近大批起復興隆元年之間被黜官員,先生大才,妹婿已在心中言及,卻不知先生之志何如?”
賈雨村聞言神色大喜,忙拱手道,
“能得賈公抬愛,學生內心感激,日後必當厚報!”
“若能忠君報國事,雨村萬死不辭!”
賈政聞言心中更加滿意了。
這賈雨村樣貌魁梧,一看就是個忠厚的。
再加上妹婿的書信,說不得日後當真有能用的著的地方。
再者,如今甥女蒙受聖恩,雖然一些明面兒暗面兒的東西他都清楚,但這更加說明妹婿林如海,那是簡在帝心。
笑著擺擺手。
“雨村先生言重了,本官不過是為國舉賢,豈是圖報之人?”
又是一番寒暄過後,
賈政捏著鬍鬚思索片刻,才道,
“關於此事,本官日前留心了些。”
聞言,賈雨村忙是豎起了耳朵聆聽,事關自己的仕途,忙是神色肅穆的看向賈政。
賈政緩緩開口道,
“還是說先生來的遲了幾日,如今天下各個州府之中,唯揚州與金陵知府,尚有出缺,只是不知先生……”
聞得賈政此言,賈雨村心中頓時mmp!
若是以往,揚州與金陵的知府必然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香餑餑。
可是呢?揚州知府是怎麼出缺的他能不知道嗎?
他曾在揚州巡鹽御史林家擔任西席,雖說是負責林如海女兒的教學,可是也是林如海的幕僚,對於街面兒尚的事情,比一般人知道的還要更多。
自新任揚州知府李魁上任之後,沒三四個月,清風寨的反賊就直接掀鍋子造反了。
揚州城被清風寨攻破,揚州知府李魁被擒獲,生死未卜,才往吏部報了出缺。
讓他去揚州補缺,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至於金陵,雖說是正常的任期更迭。
之前無人補缺,那是因為不少人的關係不夠,搭不上線,
再加上朝中多方逐力,前任金陵知府任期都到了,還沒個落定,卻也有不少人皆是紅眼兒盯著呢。
但在揚州反賊出現之後,原本炙手可熱的金陵知府的缺,瞬間變成了狗屎粑粑,都恨不得丟給別人去了。
但凡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揚州那夥反賊萬一做大,必然是要往金陵摸盤子的!
大家做官求得的和氣生財和穩當,金陵能守住還好,要是萬一……
那可就是給清風寨送人頭了!
不過,這些話,賈雨村只是在腹中腹誹,並未說出來。
思忖片刻,才面露幾分難色對賈政拱手道,
“賈公厚愛學生感激,不過,您在神京,可否幫學生再看看……”
後面的話,賈雨村故意遲疑著沒有說出來。
不過賈政也是官場的老油條了,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聞言故作愕然擺手道,
“哎,雨村何以如此淺薄?”
聞言賈雨村微微一愣,看著賈政恨不得一口唾沫啐他臉上。
孃的,喚作以往,能補上這兩個缺,他說不得還會感恩戴德。
可是現在啥情況賈政難道自己不知道嗎?還在此惺惺作態。
不過自己的官帽子,還是要著落在賈政的身上。
賈雨村忙故作疑惑拱手道,
“還請賈公賜教!”
賈政這才笑著點頭道,
“先生所憂者,本官自然知曉,然大乾立國甲子,聖上英明,朝局清朗,區區草寇之流不過彈指可滅罷了!又能成什麼氣候?”
賈雨村聞言,心中不由思索這番話。
似乎也是合情在理,遂拱手道,
“望公賜教!”
賈政點點頭,才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