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祝允明面露狐疑的看向唐寅。
唐寅笑道,
“於我們而言,如今便只需在此等候外面的訊息,判斷城內局勢而定。”
“於天下而言,我們只需等到朝廷大軍前來剿滅清風寨的反賊即可,至於其他,又豈是你我能夠觸及的?”
說著,唐寅笑著看向祝允明道,
“莫非,希哲兄還準備出去與清風寨的反賊明火執仗不成?”
“你!哼!”
祝允明羞憤不已,扭過頭去。
就在此時,忽聞外面街道上傳來一陣興奮的喊聲。
“娃他娘!快把咱家民冊拿出來!清風寨要給咱們家分地了!”
“什麼?分地?好好的分什麼地,真的假的?”
“黑!你這婆娘,人家清風寨都貼了告示,揚州邊兒都已經快分完了,那還能有假?
“快著點兒!一人三畝二分田呢!”
“什麼?三畝二分?快!快!”
“……”
聽得外面興奮的嘈雜聲,屋內的唐寅祝允明兩人面面相覷。
皆是震撼自己所聽到的訊息。
好半天,祝允明也狠狠一拍桌子,怒斥道,
“清風寨如此為非作歹,不經官府私自分田,這是何等的……”
不待他話說完,一旁的唐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打斷祝允明的話。
“希哲兄莫不是忘了,清風寨可是一夥子反賊啊!”
“……”
祝允明驀然回過神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之後,面如便秘的祝允明才看向一旁雲淡風輕的唐寅,略帶擔憂道,
“伯虎兄,你就不擔心你家中那些田地,也被……”
話未說完,祝允明便急忙止住了。
“伯虎,你不要介意,我不是……”
唐寅笑著搖搖頭,哈哈一笑。
“我唐寅為人,只有這一襲衣衫,兩袖清風,除此之外,還有其他?”
祝允明聞言一愣,這才恍然想到自己這位好友的悲慘人生。
兩年前,唐寅高中蘇州府府試第一,然而來來不及高興。
他的父親因病去世,緊跟著他的母親亦是悲傷過度而亡,悲痛的唐寅居家守孝。
剛開春的時候,唐寅的妻子徐秋娘難產而亡,還未出世孩子也跟著一起走了。
祝允明得知這個訊息,前往唐寅府上陪伴這位摯友良久,才讓他剛從沉重的悲痛裡,走出來。
隨即唐寅便散盡家財,提出請這位摯友一道遊歷江南。
人都是如此了,哪裡還在意區區身外之物?
想到此處,祝允明看著唐寅寬慰道,
“伯虎,逝者已矣,節哀順變啊!”
唐寅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嘆道,
“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人間地府俱形似,只作飄零在異鄉!”
言罷,還自嘲一笑,
“我少年無知時,少在雙親前盡孝,想必秋娘去了,必能代我於二老面前侍奉!”
“伯虎……”
祝允明聞言神色一緊。
唐寅笑著搖搖頭,
“多謝希哲兄,我,已經沒事了!”
但是他的笑容中,卻是帶著諸多的傷懷與苦澀。
眼見祝允明還想再說什麼,唐寅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便是岔開了話題,笑著對祝允明道,
“希哲兄放心吧,清風寨雖說是反賊,卻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不若你我一道出去看看清風寨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樣如何?”
“這……”
祝允明聞言不由得遲疑起來,明顯是有些擔心安全問題。
唐寅笑著起身搖頭道,
“希哲兄放心好了,清風寨卻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說不定,我們還能伺機離開也說不定呢。”
雖然祝允明心中存疑,但還是架不住唐寅的勸說,最終兩人還是收拾了多東西,揹著包袱走出了存身的學塾。
……
另一邊,
婁山堂的精銳在楊葦的帶領下,
已是趕到了鹽城城東六十里,鹽河與射陽渠交匯的地方。
楊葦立即命人就此修建工事,
所有人員皆是嚴陣以待,等候射陽方面的朝廷大軍。
然而,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