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佛光像枷鎖一樣把她定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金光急劇放大。
“啪”的一聲脆響，並不是李兮然魂飛魄散的預兆。
一隻散發著奇異金色光輝的手，在距離李兮然額頭只有幾寸的地方，硬生生擋住了那道光芒。
“咦？”
穩重有力的聲音中帶著疑惑，“難怪女鬼如此囂張，原來背後有高人相助。”
渾厚的聲音如同波瀾般迴盪，一位笑得如春日花朵般的胖和尚緩步走近，穩穩站在李明面前。
他的身體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每走一步，都散發出一種不慌不忙、超脫世俗的氣度。
他單手豎在胸前，眼神明亮，笑容滿面地對著張懷玄微微施禮，朗聲道：
，！
“阿彌陀佛，閣下的修為深不可測，為何要幫助女鬼，做出違背天道的事情呢？”
“違背天道？大師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問？”
張懷玄手指輕輕撥動佛珠，嘴角掛著一絲嘲諷。
“哼，膚淺之見！”
“如果幫助從未傷害過人的女鬼討回公道就是違背天道，那麼大師利用佛法之力幫助惡人，成為幫兇，這又怎能算是貴派的善舉呢？”
胖和尚的笑容更加燦爛，聲音如雷貫耳：“阿彌陀佛，人與鬼本就不同，僧人保護眾生免受妖邪侵害，這是佛祖的慈悲所在。”
“真是荒唐至極！”
張懷玄呵斥道，“他罪孽深重，大師的庇護只會讓更多的生靈陷入苦難，為了一個人而讓整個世界承受損失，這也是大師所謂的慈悲嗎？”
“阿彌陀佛，閣下言辭激烈，凡人之事，何足掛齒？若能悔過自新，”
胖和尚雙手合十，語氣柔和地說，“我佛慈悲為懷，放下屠刀，即可立地成佛。改過自新，才是最大的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是高尚的託詞！”
張懷玄不屑地嗤笑，“照此說來，人人都可以先為惡，最後只要懺悔一下就行了嗎？那這世界豈不變成了惡人與佛的變裝舞會？”
“漁人捕魚，魚為了生存，漁人也是，哪裡分什麼善惡？”和尚反問道，“人與鬼雖然路不同，但本質相通。”
“謬論！”
張懷玄反駁，“弱肉強食，生死病老，是自然法則沒錯。”
“漁人為生活捕魚，而那些加害於人的，又是為了什麼？只因一己私慾，不惜踐踏無辜生命，這樣的行為怎麼能和生存所需混為一談？”
胖和尚一時語塞，再次雙手合十：“或許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張懷玄的笑聲如同劍一般穿透雲霄：“大師言之鑿鑿，卻不懂真正的善是什麼。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我倒後悔沒有早生幾十年，好讓你親身感受一下‘自然法則’的真諦！”
胖和尚臉色大變，沒料到對方直接點中要害，自己的道理，竟無法自圓其說。
“天地萬物，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張懷玄的話如鋼鐵般堅硬，擲地有聲，“大師混淆視聽，背後到底是為了什麼？真的追求善？還是隻愛金銀？”
“若為善，請先放下你那筆金錢的誘惑；若為財，那你就是在助紂為虐，必將承擔後果！”
不遠處，李兮然的眼淚與心中的怒火交織在一起，長久以來的屈辱與仇恨，在這正義的言辭中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就像小時候受欺負，終於得到了正義的庇護，所有委屈在這一瞬爆發。
胖和尚的眼神閃爍不定，手裡緊攥的支票暴露了他的內心，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顯得格外諷刺。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原來閣下是道家出身，言辭銳利，貧僧差點以為是儒家的道人。”他故意擺出一副姿態，笑容背後隱藏著複雜的意味。
張懷玄面無表情地追問：“是我在這裡詭辯，還是大師為了金錢，連臉也不要了？”
“貧僧修行的是金錢禪，財富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獲取財物並非出於私慾，而是為了弘揚佛法。”
胖和尚邊說邊把支票揣進懷裡。
話音未落，他的表情忽然變得陰沉，幾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球體憑空出現，帶著驚人的力量，直奔張懷玄而來……
突然間，偷襲呼嘯而至，與剛才持票時的淡定自若形成極端反差，整個場景充滿了荒誕和嘲諷。
但張懷玄的眉宇間沒有半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