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寒,救救我……”
顧南夏向那道修長熟悉的身影,發出絕望的呼喊。
半個小時前,她和突然衝出來的一輛車撞到了一起,發生了車禍。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和她撞到一起的人,竟是老公的初戀情人,柳詩兒!
透過破碎的擋風玻璃,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傅深寒,正小心翼翼將對面車裡的女人抱出來。
此刻,柳詩兒顫抖靠在老公的肩頭,低低的啜泣著。
“深寒,好可怕,那輛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朝我的車撞了過來……嗚嗚嗚,估計是個女新手,車子連牌照都沒上……”
“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我的腳好疼,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後的演出……”
“先去醫院。”
柳詩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那個女新手好久沒下車,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不用管她,救護車馬上就會過來。”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言簡意賅。“我先送你去醫院。”
傅深寒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柳詩兒的身上,根本沒有多往這邊看一眼。
車廂內,黑煙縈繞,刺鼻的味道,燻得人頭腦發暈,幾欲嘔吐。
汽油落在地面的滴答聲,如同鼓譟的音符,一聲一聲,敲擊著顧南夏的心臟。
熾熱的火苗,不知從哪個角落竄了起來,仿若來自地獄的鬼火,朝她所在的方向蔓延而來。
這輛車,似乎就要爆炸了!
顧南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兩輛車撞擊在一起的可怕場景。
她第一次覺得,死亡離她是這麼的接近。
那股恐懼感,讓她的心臟急劇收縮,有種不知名的抽痛感。
直到她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這種面臨死亡時的可怕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傅深寒,救救我、救救我!”顧南夏聲音嘶啞,無力的朝著傅深寒呼救。
似聽到了什麼,傅深寒的腳步停下了,轉頭看了過來。
一瞬間,顧南夏恍若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呼吸變得急促,眼睛也瞬間亮了起來。
驀地,柳詩兒突然發出一聲細細的輕呼。
“啊!”
傅深寒看向柳詩兒,眉心輕蹙。
“詩兒,你怎麼了?”
柳詩兒表情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
“深寒,我的頭好痛啊……”
“再堅持一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傅深寒臉色緊繃,顧不得其他,抱著懷中的女人,大步離去。
很快的,傅深寒的車,從她的面前飛馳而過。
顧南夏的臉孔慘白如紙,大腦一片空白。
似有一盆摻著冰渣的水潑了下來,周身的血液,在頃刻間凝結成冰。
寒意從她的心臟,順著她的血管,遊走在她的四肢百骸。
三年前,她被人算計,和傅深寒睡在了一起。
顧家剛好出現問題,資金鍊斷裂,面臨破產倒閉。
而傅深寒又是s市翻雲覆雨的人物,只要能攀上傅深寒,顧家就有救了。
為了能讓她嫁給傅深寒,顧家人大肆宣揚這件事,說傅深寒是個睡完就不負責任的渣男,使用各種手段,逼得傅深寒的白月光柳詩兒和傅深寒分手,並遠走他鄉。
傅深寒一直認為,是她故意設計了他,對她極為厭惡。
結婚之後,傅深寒更是經常不回家,即使是回到家裡,也從來不會留下過夜,對她從來沒有好臉色。
顧南夏極盡所能的忍耐著。
但這些忍耐中,不單是因為顧家算計傅深寒的虧欠,還有她對他的喜歡。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喜歡上了傅深寒。
所以,在他們結婚之後,她做過很多努力,希望能夠修復這段婚姻。
傅深寒卻總是對她不假辭色。
終於,經過了兩年多的努力,傅深寒對她沒那麼冷漠了。
可就在半年前,柳詩兒突然回來了。
所有的努力,在柳詩兒回來那一刻,全部化為烏有。
傅深寒一直都很討厭她,討厭顧家。
或許,她就算死在傅深寒的面前,他都會無動於衷。
因為,他終於能夠毫無阻礙的,和柳詩兒在一起了。
身體很痛,心卻更痛。
彷彿被千萬只螞蟻啃噬,密密麻麻的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