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抬眼看向站在身後的二叔和隨後趕來的侯天林。
並不是我不相信他們,而是如果他們也是那個東西幻化出來的,那我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就在我開啟話匣,準備詢問一下我和當事人才知道具體細節的問題時。
周圍那迷人眼睛的水霧猛然散開,一派巨大、莊嚴而古老的巨型建築浮現在我的眼前。
巨石堆砌的石門散發著古老而滄桑的氣勢,四根石柱直插雲天,比我想象中的藍天門更加雄渾壯闊。
門裡雕欄畫棟,純白的石階棧道被流雲簇擁,彷彿懸於天際,金碧輝煌的亭臺樓閣星羅棋佈,讓我的視線應接不暇。
就在這時,陳江河突兀分崩離析,變成一灘散發著濃烈腥臭的猩紅色液體,被液體包裹的骨骼內臟早已腐朽,暴露在空氣中竟然迅速的化成黑灰,最終隨風消逝。
眼前這一切太過離奇詭異,讓我不敢有分毫逾越,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侯天林和二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過了那直插天際的巨大石柱,正站在那石柱旁向我招手。
“方啟小兄弟,你還愣著幹嘛?快過來啊。”
侯天林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身軀之中散發的森然惡意的卻讓我汗毛直立。
他站在遠處,一下一下的揮著手,如同風中已經破敗的旗幟,又如隨風起舞的巨大植物的葉片。
反正我就是從他身上找不出半點活人該有的精氣神。
我深吸一口氣,一股異香順著我的鼻腔鑽進我的肺裡,再抬眼望去,眼前的人影、建築突然從內部噴湧出一大片噁心至極的膿水,其中偶然閃過許多白點。
我定睛細看,就發現那些白點都是破碎的枯骨,種類多到我根本數不過來。
而當我探頭想要再看仔細一點時,一隻溫暖的手猛然扯住了我的肩膀,將我連連拽退了好幾步。
我回過神的來的時候,就看見一朵巨大而妖異的血紅色植物的花苞輕輕拂過我的鼻尖。
我本來還在奇怪,這雲霧裡怎麼會有如此巨大而醜陋的植物,但那花苞突然張開像釘板一樣細密而尖銳的花瓣,濃烈的腥臭讓我腳下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
我連忙又退後兩步,這才發現二叔站在我的一側,正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那醜陋的植物,嘴裡兀自唸叨著什麼。
我定了定神,才勉強聽出四個字來:“屍香魔芋”。
這應該是眼前這顆醜陋植物的名字,但我卻對這個名字分毫不解,我從沒有在任何一本書籍上看到過與這株植物相似的種類。
好在陳江河就在我的旁邊,讓我尋到了打聽的去處。
“陳江河,你知道那‘屍香魔芋’是什麼東西麼?”
陳江河嚥了一口唾沫道。
“你剛才不是已經領教過他的厲害了麼?我剛才可是看到你呆呆傻傻的就往那東西的懷裡撞,好像趕著去投胎似的。”
說著,陳江河指了指那株植物根系。
我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屍香魔芋”像嬰兒手臂般龐大的根鬚如同八爪魚的觸手一樣,死死的攥著一個東西。
那東西兩米長,半米寬,偶爾從那白色的根鬚縫隙中露出一絲猩紅的血色!
“那就是我們在下面看到的紅點?那具水晶棺材?”
“嚴格來說其實算不上棺材,棺材是用來盛放屍體的封閉器皿,可眼前這個...卻成了‘屍香魔芋’的養料。”
我心頭一涼,再度轉頭看向那株醜陋的“屍香魔芋”,竟然發現它那晶瑩而粗粗壯的主幹中還殘留著數具枯骨。
他們互相交叉堆疊,沉積在主幹與根系相交的地方,要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的輪廓。
二叔走到我的身旁,遞給我一塊被水打溼的口罩讓我戴上。
一股火辣的氣息瞬間經過我的鼻腔,將我身上的寒意驅散。
“這‘屍香魔芋’並不可怕,只要不吸入它分泌出來的香氣,你都可以對付它!”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柴刀向著屍香魔芋跑去。
那屍香魔芋發現有獵物闖進領地,立即分泌出數團肉眼可見的猩紅色煙霧。
二叔左右搖晃,矮身一個箭步穿過煙霧,手上的柴刀就砍進了“屍香魔芋”的根系。
粗壯如嬰兒手臂一般的根系應聲而斷,竟然從中流出如同人類一樣殷紅的血液,“屍香魔芋”的身體更是一陣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