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真是嚇了我一跳,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竟然會成為第一個。
我是相信二叔的,知道他選我肯定不會害我性命。
但我仍然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特別是在知道接下來面對的可能是拔舌地獄後,腿肚子更是不爭氣的打起了哆嗦。
我來到鉤鎖的旁邊,陳江河把套索掛在了我的腰上,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要不還是我來,感覺我瘸著腿,也會比你現在這樣強。”
本來我還有點怕,但被陳江河這個一激,腿立馬就不抖了。
孃的,敢說我不如一個瘸子?
瞎了你的狗眼。
我深吸一口氣,臨著熾熱的的火焰順著傾斜的長繩子爬了出去。
一開始我還覺得挺順利,但我臨近飛簷的時候,突然從飛簷的一邊探出一顆人頭來。
我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抓住繩索,待看那顆人頭長得令人膽寒的舌頭時,我心裡又是一顫。
它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將自己的舌頭從飛簷上放了下來,從我眼前垂了下去
,接著我就看到一股猩紅的液體順著舌頭滴落,竟然將業火引了上來。
“方啟,你快上去啊,不然業火要燒到你了!”
陳江河焦急的大喊,但我卻有些猶豫,因為眼前這個人頭顯然是受刑者,不是拔舌人。
我現在上去,肯定被他逮個正著。
但此刻我已經沒了退路,所幸一咬牙猛的抓住飛簷,將自己整個身體掛了上去。
我正想繼續往上,就看見飛簷的裡面猛的伸出一把鐵鉗,直接勾住我的下巴,將我整個人拽了上去。
下巴傳來的劇痛讓我整個臉都扭曲起來,張口就想大叫,二叔告誡過我,拔舌獄叫得越慘,刑法越重。
但此刻的疼痛卻讓我不得不發出聲響,危機之下,我猛的念出了:“枉死城!”三個字。
果然,一陣彆扭的嘴型更替,讓我因為疼痛扭曲的臉變得更加猙獰,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來。
拔舌人的鑷子已經扯住了我的舌頭,但是半天都不見我尖叫,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
他常識性的拔了拔我的舌頭,但任然不見我發出半點聲音只得將我放下。
就在這時候,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篆,貼在他的身上。
那符篆碰到拔舌人立刻化成一道火光,拔舌人也閃電般向我轉過頭來,手上的工具毫不猶豫的向著我伸了過來。
我嚇得魂不附體,轉身想逃,但冰冷的刑具已然勾上了我的下巴。
“啊~!”
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我慘叫出聲,冷汗瞬間將我的衣衫沾溼。
我想叫二叔救命,但回應我的卻是冰冷的鉗子,它伸進我的嘴裡,慢條斯理的夾住我的舌頭。
我想反抗,但有一種奇異的能量支配著我的行動,讓我除了徒勞的慘叫,就只能配合拔舌人的動作。
這種如同砧板魚肉的狀態讓我陷入無底的絕望,整個人失去思考的餘地。
就在拔舌人帶著扭曲的笑容,開始將我舌頭拉直的時候,我只覺著一道弧光閃過,拔舌人的頭顱一飛沖天,黑色的液體濺了我一臉。
濃烈的腥臭讓我瞬間回魂,我就看見二叔掏出符篆貼在拔舌人碗口大小的傷疤上,拔舌人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力量,連帶著我也癱倒在地上。
這一刻,我是真的想哭,恢復行動能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拔舌人手裡的工具搶了過來,找到拔舌人的頭顱,把他的舌頭扯了兩米長。
一開始我還覺得過癮,但仔細一想,這工具竟然能從一顆斷掉的頭顱裡把舌頭拔成兩米長,實在有些滲人。
最後乾脆把拔舌人屍身連同拔舌工具扔到樓下奔騰的業火中去。
火光觸到拔舌工具和屍身的時候,立刻像是點燃了開啟閥門的煤氣罐,砰的一聲,火光直接沖天而起,將整個建築照了個通透。
就連凝聚在閣樓邊上的煙霧都被熾熱的氣浪衝出一個窟窿,一時半會兒根本恢復不過來。
透過那窟窿,我終於明白二叔說的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只見那窟窿之中,不是無邊的黑暗,也不是洞窟中的景象,而是一片閃耀著瑰麗光澤的星辰大海。
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像是窺見了某種真相的一角,狂喜過後,迎來的便是無邊的憂慮。
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所以掌握真理的少數人才會身處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