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預想了所有糟糕的情況,卻獨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夜幕的降臨,整個小鎮變得荒涼而殘破。
別說殭屍了,就連鬼影都看不到一個。
若非我們還躺在賓館的床上,誰都不能確定我們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怎麼辦,現在去哪兒?”
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不又轉向了楊飛星的身上。
楊飛星也很糾結,這樣的事情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反倒是楊宇目光中有了一絲決然。
果斷地決定繼續進行先前的計劃,前往鎮長的家。
鎮長的家跟外面荒涼的景象並無區別,甚至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被歲月侵蝕變得腐朽的木板吱吱作響,彷彿隨時都要斷裂。
張然有些擔心這些地板的堅固性,伸出腳去試探。
卻沒想到先坍塌掉的是他自己腳下那塊看似堅硬的木板。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甚至就在他身邊的我都沒能抓住他。
從那碎裂的地方向下窺視,是無窮無盡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向裡面呼喊張然的名字,但聲音卻被那無窮盡的黑暗所吞噬,半點回聲都穿不回來。
死一般的寂靜,在我們三人中無聲地蔓延。
每個人都面色嚴肅,我看不透他們怎麼想的,但是我不會拋棄張然。
看著我臉色的變化,他們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不可能更改。
一前一後把我夾在中間,這樣是最好的保護。
“你是方家後人,我們最優先要保護你的性命,如果我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不要逞強。”
我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延著那只有一點突出的圓柱形臺階向那無底的黑暗中走去。
沒人注意到,各自的影子已經與他們分離……
這個筆直向下的黑暗通道比想象中要長得多,空氣裡瀰漫著潮溼青苔的味道。
通道的地步傳來水流與某種東西發出的令人心神顫動的聲音。
鎮長家地板下面有一個如此之龐大幽深的洞窟,與那令人心神顫動的聲音,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
我轉頭看向楊宇和楊飛星,他們兩人卻什麼都沒聽到,聽了我的描述,舉高了火把,讓火光能夠照亮更多的地方,警惕的向通道的下仿眺望。
但還是什麼都沒有,只有虛無,虛無的黑暗,連火光都穿透不過。
我也希望那時我聽錯的聲音,但是越往下走,那聲音越是清晰。
那像是從已經枯爛的脖頸裡發出的聲音,如此瘮人、如此可怖的聲音,讓心臟都短暫的停止了跳動。
在每一次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我彷彿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雙綠色的沒有眼皮的眼球,泛著幽冷的寒光死死的盯著自己。
那無情而冰冷的眼球裡,流淌過至臻的黑暗,彷彿目睹過最幽深的黑暗,瘮人又攝魂,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顆猙獰的綠色眼球,但聲音突然消失,心臟又迴歸了跳動,
“你在幹什麼呢?方啟!”
這是楊宇的聲音,我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掛在了空中,若不是楊宇緊緊拉著我的褲腿,我可能就已經和張然一樣的下場,墜入了者無底的深淵。
我將我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告訴了他們。
但這一次,沒人給我回答。連楊宇都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這意味了什麼。
而那深不見底的筆直通道依舊不知道還有多深。
突然楊飛星臉色一白,延著反方向往上跑去。
那來時的道路……消失了。
“我們沒有退路了。”楊飛星轉頭看向我們,眼神之中滿是嚴肅。
隨著楊飛星的這句話說出口,整個黑暗通道就開始產生了變化。
在我們三人的注視下,腳下的樓梯竟自己動了起來,帶著我們不斷下墜,一路墜到了通道的最深處。
一些晦澀難懂用血撰寫的古老文字,在那腐朽不堪的牆壁上一閃而過。
我看不清,但是楊宇看清了,他將那些話一句一句的念給我們聽,那些雜亂無章的話語。
時間的本質即是虛無的,它不存在開始也沒有結束。
時間流動所產生的事務發生變化的感覺,其本質不過是一種錯覺。
時間,其實不過就是一種因為認知偏差所導致的錯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