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當初能入越王府也是皇帝順水推舟,想來是越王是對皇帝心生不滿……”
姜太后冷哼一聲,“越王和皇帝表面和和氣氣,私下爭鋒相對也不少,哀家會看不出來?上次東湖走水一事,哀家細細思量一番,越覺得其中大有文章。只怕這事根本就是越王一手策劃,而後藉機將罪責全都推到淮王身上去!”
“還有中秋那日,齊聚慈寧宮給哀家請安之時,越王當日行徑,分明是蓄意挑撥淮王,引得他對自己動手,好讓皇帝責罰淮王,從而令皇帝與淮王愈發離心……呵,如此心機,恐怕待他順利除掉皇帝后,下一個就是哀家了吧!”
聽到此處,劉嬤嬤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說道:“可是太后娘娘,越王平日裡最敬重您了!”
姜太后:“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親。越王固然是念及哀家對他的養育之情,可一旦這份養育之恩與權勢相碰,你說,他是會堅守孝義之道,還是會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哀家這絆腳石、斬草除根呢?”
劉嬤嬤:“那依娘娘的意思……”
姜太后稍作沉默,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佛珠。
她微微眯起雙眸,目光不經意間瞥向了窗外那棵屹立百年的蒼天古樹。
樹影搖曳,彷彿也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變遷。
“皇帝這頭疾時不時就犯,想來也與越王有干係吧……這越王,私底下不知有多少能人異士……眼看這情形,若是皇帝撐不住,越王趁機揭竿而起那還得了。”
劉嬤嬤聞此,壓低聲音寬慰道:“不還有魏王和淮王麼……不說魏王,就這淮王,可是手握重兵的王爺啊!若越王膽敢有所異動,魏王和淮王定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姜太后冷笑:“淮王倒也罷了,魏王?哼!他能成什麼大事,他若真有能耐,早在先帝登基之前就先坐上了那位置!又何必等到今日?之所以至今仍保留著那個名號,無非是仗著他手中握有皇祖留下的一道聖旨,得以保住這一封號罷了。說到底,這魏王也就是個徒有虛名之輩,平日裡頂多能充當一下長輩,說些無關痛癢的和氣話。”
聽到太后這番評價,劉嬤嬤不敢再多言,只得恭敬地垂首應是。
姜太后眉頭緊皺,煩躁地說道:“如今也唯有讓咱們這邊的人與那淮王多多往來走動了。這衛賢眼下不正是處於事業蒸蒸日上之時嗎?倘若他稍微有點腦子,就應當趁著這個機會毛遂自薦,主動請纓去給淮王操練兵馬啊!如此一來,既能彰顯自身本領,又能博得淮王歡心,何樂而不為呢?”
她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清脆的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突兀。
屋內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顫,面面相覷,臉上均流露出驚愕之色。
劉嬤嬤定了定神,趕忙邁步向前,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壓低聲音詢問道:“是誰這般無禮,竟敢前來驚擾太后娘娘清修?”
門外傳來一個略顯低沉的男聲:“劉嬤嬤,是奴才歡喜呀。”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緊張,還刻意壓制著音量。
聽到熟悉的聲音,劉嬤嬤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仍未放鬆警惕,繼續追問:“你來此處所為何事?若沒有要緊之事,可莫要隨意打擾太后娘娘。”
只聽門外的歡喜連忙回答道:“回劉嬤嬤的話,確實有十萬火急之事要稟報太后娘娘。”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劉嬤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開啟了房門。
門開之後,歡喜急匆匆地衝了進來,一路小跑到姜太后面前,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不已,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太后娘娘,不好啦!衛將軍……他、他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