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徐舟野不自覺地微微屈了屈手,彷彿想要抓住些什麼。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向著那無盡的天空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漆黑,如同深邃的墨潭一般,令人心生恐懼。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頭,視線轉移到腳下。
就在這時,原本堅實的地板竟然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
那些木質紋理逐漸扭曲、流動,像是有生命一般。
面對如此奇異的景象,徐舟野不再剛開始那般驚愕得不知所措,反而一臉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光怪陸離的幻境。
這一次,當週圍的場景穩定下來,他赫然發現自己正身處在宣政殿之上。
偌大的宮殿內空蕩蕩的,沒有其他朝臣的身影,唯有端坐在龍椅上頭髮花白的楚雲驍以及手持長劍、與皇帝對峙而立的莊硯。
莊硯挺直身軀,神色凝重而肅穆,手中的寶劍閃爍著寒光。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迴盪在整個大殿之中:“陛下,今日莊硯冒死也要一問!”其語氣堅定無比,不容置疑,“皇后的死,是否與您有關!”
聽到這句話,徐舟野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顫,內心深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和震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離世之後入土為安之時,他的摯友莊硯竟為了追尋真相,不惜以身犯險,直面皇帝質問此事。
此時的徐舟野心跳急速加快,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萬分地望向龍座,雙眼緊緊盯著楚雲驍,生怕他因為莊硯的冒犯而動怒,然後對其處死。
然而楚雲驍神色依舊,目光沉沉地凝視著莊硯,而後薄唇輕啟,緩緩開口道:“朕知道你想做什麼,謀害皇后的罪魁禍首,朕已經將他四肢砍斷,浸了豬籠,但你若覺得這還不夠,還想殺人洩憤,儘管來取朕的命便是,朕有愧於他,自是無話可說。”
莊硯緊握著手中長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眼底的怨恨之色絲毫未減,反而愈發濃烈。
他怒聲吼道:“容玉安死有餘辜,可太后和越王又當如何!陛下為何還遲遲不處置他們!他們才是那個始作俑者,害死了多少條無辜性命,陛下還要坐視不管嗎!”
聽到這話,楚雲驍垂眸,低笑一聲,輕聲反問道:“你說朕今日孤身一人坐在這兒,是為何?”
莊硯一愣,“什麼……什麼意思?”
楚雲驍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莊硯,語氣異常平靜地回答道:“越王、太后、符太尉以及其他所有同謀者,皆已被朕親自斬殺殆盡。如此,你、可還有什麼疑問?”
徐舟野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楚雲驍居然將他們……全都被殺了!
而一旁的莊硯則直接傻在了當場,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喃喃自語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楚雲驍冷笑:“因為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經死了。”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神變得愈發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莊硯聽了這話,身體猛地一顫,如遭重擊。他手中握著的寶劍也因為手臂突然失去力量而哐噹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莊硯,楚雲驍輕輕搖了搖頭,無奈地嘆息一聲:“你走吧。”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緊接著,楚雲驍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滿是疲憊之色,他望著遠方,悠悠說道:“從明日起,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將不再是朕。至於你,是願意留下還是離開,由你自己決定。”
話音剛落,楚雲驍便不再多看莊硯一眼,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臺階。那高挺的背影在這一刻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孤寂和落寞,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
徐舟野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楚雲驍漸漸遠去的身影。
他的眼神複雜難明,有驚訝、有惋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就這樣,一直到楚雲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徐舟野依然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許久之後,徐舟野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緩緩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依舊呆呆站在原地的莊硯。
只見莊硯臉上毫無表情,雙眼空洞無神。他時而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天花板,時而又低下頭,目光落在腳下那柄閃著寒光的利劍之上,眼神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