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同行,白正義總不好將邵工甩在身後。
白正義將範可可那會賭氣站到門口漏掉的那段內容講給她聽,說完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範可可閉著眼睛,抱著胳膊靠在座椅靠背上,說道:“按照他的履歷,來咱這算是有點屈才。”
白正義啞然失笑,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車內安靜了半晌,正當白正義以為她睡著了,她突然又開口說:“滿口之乎者也,從牙縫中透露出一種迂腐頑固的酸臭,你瞧吧,他遲早要教你‘回’字的四種寫法。”
白正義笑了笑,打趣道:“他可比孔乙己有錢多了。”
“你瞧,有幾個人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我不缺錢的’?要是真的不缺錢為什麼要找工作?這怎麼自圓其說?”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窮大方唄,讀書人大多這樣,活脫脫的孔乙己。”
魯迅筆下的孔乙己是清末的知識分子,他信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教條,但是他連秀才都沒有考上,又沒有功名利祿,生活過得非常窮酸。
孔乙己雖然窮酸、迂腐,但當鄰居孩子們圍住了他,他便給他們茴香豆吃。
茴香豆本不是什麼金貴稀罕的物件,可是在那樣一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在“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買一碟鹹煮筍,或茴香豆,做下酒物”的年代,在賣酒都要羼水的年代,對於一個窮愁潦倒之人來說,確是何其珍貴,可他卻一人一顆,一直分到所剩無幾為止。
這本是善良,在範可可口中便成了‘窮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