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菸的功夫,李世宇拎著一袋籌碼走過來,將籌碼遞給了他。看清楚了正臉之後,李世宇脫口而出:“臥槽,鮑總的畫工真不錯,簡直一比一復刻。”
接過險些被‘豪奪’的籌碼,何聯華這才回了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賭場的服務生找不到,鄭志強又處於失聯狀態,自己無法自證其說,那一袋‘身家性命’的籌碼該如何要回來。
現在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原來鄭志強把所有人都玩了,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何聯華心裡明白,自己是一個邊緣的小角色。小漁船進不了深海,撈不著大魚,但起碼遇不到大風大浪,不會翻船,性命無慮,想到這裡,他又開始慶幸起來。
何聯華衝眼前口無遮攔的毛頭小子伸了箇中指,隨後拆開袋子,一枚一枚的數著籌碼。
李世宇聳聳肩,用口型比劃道:這人沒救了。
白正義對他沒什麼惡感,但也肯定談不上有什麼好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慢慢數吧,我先上去了。”
何聯華只盯著手裡這一袋籌碼,滿口答應,頭都沒抬。白正義撇撇嘴,與李世宇一起轉身往酒店走去。
剛走進大廳,何聯華在後面拎著袋子追上來,嘴裡喊著:“哎哎等一下!”
白正義扭頭看向他,“怎麼了?少了?”
何聯華攥著袋子,搖搖頭,“陳維呢?”
白正義這才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還以為你眼裡只有籌碼,不會問呢。”
何聯華聞言也不顧調侃,追問道:“快說啊,陳維在哪個房間。”
白正義從口袋裡掏出那張便籤紙遞過去,說:“陳維早上就走了,不辭而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何聯華看著便籤紙上的字,呆愣當場。白正義拍了拍他的胳膊,從他手中抽出便籤紙,帶著李世宇轉身上了電梯。
武江市,惠安新區,金石裝飾。
“大爺,我找白總,白總回來了嗎?”謝偉豪嚼著口香糖,從車裡探出腦袋,新染的粉色頭髮十分吸睛。
孫大爺摘了眼鏡往窗外一瞅,“嚯,火烈鳥啊,先登記一下。”
謝偉豪十分受傷,撥了撥額前的劉海,重新堆起笑臉:“大爺,要不你把眼鏡戴起來再看看呢?”
孫大爺又把眼鏡戴起來,“哦,是你啊,昨天還是白毛。”
謝偉豪:“大爺,您就甭管我的腦袋了行嗎,我找白總哎濤哥,是我啊濤哥,義哥回來了嗎?”
江濤抱著一疊資料從樓上下來,準備開車去振亞的工地,聽到大門口有人喊,又抱著資料走過來。“是你啊,找義哥有事?”
謝偉豪將車熄火,推開門走了下來,從兜裡掏出煙迎了上去。“濤哥,我正好路過,想找義哥聊聊天。”
江濤接了煙,笑呵呵的說:“謝大公子從江北大老遠的跑過來我們這個小地方,不像是路過啊。”
謝偉豪年紀小,根本藏不住事,被江濤這麼一說,立馬就把目的抖了出來。“二叔讓我沒事就過來跟義哥搞搞關係,他說要趁熱打鐵。”
江濤笑了笑,說:“義哥還沒回呢,不過你這個路線是沒錯的。”
謝偉豪得到了肯定,笑得更加燦爛。“那義哥什麼時候回來呀?”
江濤點上煙,攬著謝偉豪的肩膀,大聲密謀:“是不是想跟義哥搞好關係?”
“是。”
“那我悄悄告訴你,義哥今天晚上的飛機,到了武江應該是後半夜。”
“你的意思是?”
“”
不大功夫,謝偉豪拍著胸脯,心滿意足的開車走了。江濤看著野馬的尾燈消失在廠區門口,一邊往帕薩特走一邊自言自語: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傻了點。
隔日凌晨兩點半,從澳門起飛的空客a321落地武江國際機場,飛機經過漫長的滑行,停在航站樓前,地勤人員立馬將空中廊橋對接艙門,客人魚貫而出。
白正義帶頭提著小箱子,身後是哈氣連天的李世宇和頂著黑眼圈的範可可,再後面是陸榮生、李文字和劉嘉雯。
出站口,謝偉豪頂著一腦袋的粉色,雙手舉著一個大kt板,上面用加粗黑體印著‘白正義’三個字,他對左右兩側的小年輕說:“打起精神來,拿出你們在舞池裡的風采。”
身旁一個穿著打扮十分新潮的,打著耳釘的小年輕抱怨道:“豪哥,酒吧蹦迪我能蹦到天亮,大半夜跑到機場接人我還是頭一回,這能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