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誠趕進屋裡的時候,周應淮正好把試探在少禹鼻下的動作收了回來。
他心下一沉,追問:“如何啊?還,還有氣兒嗎?”
周應淮對他的失禮十分不滿,頓時沉臉皺眉,“我家少禹好得很。”
他有些生氣,卻全然忘了自己剛才也是這麼想的。
吳誠擠上去,自己試探了一下後才鬆了口氣。
“還有氣。”
說罷,他重新把少禹的手摸出來,搭在脈象上,頓時驚疑了一聲。
“奇怪。”
周應淮的心高高懸起,“怎麼樣?”
“你別亂動,一會兒把藥噌沒了……”
玉丫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周應淮回頭看,見她正領著樂安站在門口張望,而小樂安又總是好奇的想要去摸額頭,玉丫頭把她手拉下來時軟和和的勸了一句。
樂安似懂非懂,指著額頭的位置,小臉一本正經的學著說話:“藥藥,藥……”
吳誠絲毫不受打擾,只是眉頭越擰越緊。
“怎麼可能呢?”
周應淮心裡咯噔一下,“我兒子到底怎麼了?”
吳誠收了手,目光緊盯著少禹的臉。
“你家少禹的咳症,竟然不治而愈了。”
周應淮眉心狂跳,“不治而愈?是因為和你的藥?”
吳誠搖頭,“我那些藥裡可沒有止咳平喘的。你家周少禹就是不治自愈了。”
但是,怎麼可能呢……
“是娘!”
站在門口的玉丫頭突然出聲。
兩人齊齊望向門口,只聽玉丫頭接著說:“娘走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她手裡拿幾片葉子。”
葉子?
難道是什麼草藥?
周應淮眉心緊縮。
少禹的病症能這麼快消失,除了傅卿之外他根本想不到第二個可能了。
所以她剛才才會撐著病體出來,所以才會撐不住的暈倒?
吳誠跑到門口細問:“丫頭你看清楚了?當真是你娘?”
見玉丫頭點頭,吳誠又追問:“你可看清楚了,你娘手裡拿著的草藥是什麼樣子的?”
玉丫頭仔細想了想,“尖尖的葉子。”
吳誠等了半天,玉丫頭始終沒再接過話。
他有些急了,“沒了?”
玉丫頭搖頭,又點點頭,“沒了,我只看見尖尖的葉子。”
周應淮眸心沉了沉,“怕是她看錯了。”
吳誠轉過頭,“看錯了?”
就少禹的病症來說,如果不是用了什麼奇藥,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好的效果。
可週應淮就是堅持這個說辭。
“如果真是我媳婦兒,她病在床榻多日,去哪裡找的藥材?”
“如果真是找的藥材,那總得留下些什麼痕跡 ,總不能把那些葉子都塞進少禹嘴裡吧?”
才這麼說完,吳誠果真要去看少禹的嘴裡有什麼。
周應淮把人攔下,實屬無奈。
“少禹喝了你的藥,你又給他下了針,還有你女兒教了我一些技巧,這些多多少少都有些用。”
他看了眼沉睡不醒的少禹,說:“或許少禹的病症本來就不算嚴重,只是疫症影響了脈象而已。”
他要不說後頭那一句,吳誠只當安他在哄騙別人。
可加上後頭那一句,還真令吳誠懷疑起了自己。
周應淮的目光略過吳誠,看向門口的玉丫頭。
他給玉丫頭使了個眼色,玉丫頭會意,將樂安領回了房裡。
周應淮的目光一直落在樂安磕碰到的腦門上,那地方現在已經乾乾淨淨,平滑細膩的看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跡了。
剛才他太過心急,沒想著等吳誠走了再藥膏拿出來。
現在想想,到底是自己莽撞了。
吳誠不死心的給少禹又把了一回脈象,心中疑慮漸深,卻一個字都不好再問了。
片刻後他才把手收回來,叮囑了兩句便告辭離開。
見門口已經沒了周家兩個小丫頭的影子,吳誠才想起今天過來這一趟是因為周樂安受傷的事情。
想起周應淮給她擦的那瓶子藥,吳誠立馬說想去看看樂安的傷勢。
說罷,不等周應淮開口就往隔壁小屋子裡。
周應淮心下一沉,提腳跟上來,卻在門口瞧見兩個孩子已經抱著睡著了。
而樂安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