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說的那一處地方正是剛才他們燒骨頭的那一處。
那處地方已經快到河邊了,地上盡是些小石子兒,根本種不了地,便一直空著。
到時候用木板蓋個大些的雞圈,但底下掏空,做個類似陷阱的東西。若是村裡來了外人,就將陷阱開啟,瞬間就能把雞弄到陷阱裡。又因為位置正好靠在河邊,可以沿邊挖幾個透氣孔,養雞不至於悶死。
這條河只能從村口位置進來,若真是不放心,也可以在遠處安排兩個人放哨看守。河道寬,又正是乾旱的時,一眼就能望到底,誰能想得到他們會在河道上養雞。
聽完了周應淮的話,在場所有人眼睛都亮起來。
但也有人存疑。
“大家的雞都混在一起養,到時候怎麼區分啊?”
說話的這位是何大娘,在傅卿賺銀子買雞仔之前她家可是村裡最會養雞的,後來周家的一下子養了十幾只雞,何大娘養雞大戶的位置就這麼讓出來了。
今天她家也悶死了好幾只雞,那隻她最得意的大公雞也死了,給她心疼的哭了好幾場。
如今有個辦法能保住這些活雞,何大娘肯定是願意的。但如果因為混養而讓自家吃虧,何大娘肯定就不願意了。
傅卿笑道:“各家認準一個顏色布條綁在自家的雞腳上,這樣就能區分開了。再說了,白日裡大家都能去看自己的雞,看著點也丟不了。”
何大娘想了想,“那我家要下蛋的老母雞得養在家裡,雞蛋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平時村裡還有好幾家沒雞蛋吃呢,現在這個沒糧食的關口上雞蛋更是個稀罕物了,何大娘的顧慮大家也理解。
老劉頭點點頭,又問周應淮,“那糧倉又建在哪裡?”
周應淮走出老劉頭家,指著村中那口早已經乾涸的水井,“那。”
眾人一驚,“藏在水井裡?這上下不方便,萬一到時候有水了,咱們糧食不是都遭殃了嗎?”
傅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搖頭說:“不是水井,是旁邊遮涼的草棚。”
水井那一處是整個村子裡最寬敞的地方,沒有任何遮擋,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家家戶戶都站在門口就能瞧見。如果把糧倉建在那裡,不僅受所有人監督,也方便各家拿取。
春生爹問周應淮,“那一處也要蓋房子?”
“不,我們往下挖。”
李興兩口子想要回自家的糧食,又不敢出門,只能躲在門後聽著外頭的動靜。
“剛才還聽見他們說要挖什麼東西,怎麼現在又沒聲兒了?”
李興急了,“他們不是要把我們倆活埋了吧?”
他媳婦兒正憋著一肚子氣沒處撒,聽見他這話直接一巴掌揚了過去。
“你個烏鴉嘴,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突然門外響起不少腳步聲,兩口子如臨大敵,一個去拿了菜刀,一個拿了鋤頭,死死盯著自家大門,想著要是那幫官差再衝進來,他們就跟人家同歸於盡。
“李興,開門!”
聽見李貴的聲音,李興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時又被媳婦兒一把扯了回來,示意他別衝動,小心被人騙了。
“開門李興,我們把土豆給你家要回來了。”
聞言,兩口子喜笑顏開,才把大門開啟一個縫,就被人從外頭大力撞開,給他們兩口子直接摔了個屁墩。
狗蛋爹衝上來,把李興摁在地上打了好幾下。
李興媳婦兒嚇得連滾帶爬的要往旁邊躲,又被村裡那些女人一齊拽了回來。
等兩口子被打的差不多了,老劉頭才站出來喊停了大夥兒。
李興捂著青黑的眼睛,“老劉頭你也不管管,你看他們都把我跟我媳婦兒打成什麼樣了?”
他媳婦兒頭髮被抓大一團亂,臉上也被撓花了兩道,要不是自家男人還在場,那些嬸子們怕是要把她的衣服都扯爛了。
“管什麼管?就是他領著人家打的!”
李興媳婦兒抓著衣服嗚嗚的哭起來。
“官差搶我們的糧食,你們都是一個村的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打人,天理何在啊!”
“你還好意思說天理!”
李雲娘衝上前,指著她的鼻子就罵:“是不是你說要把大夥兒家裡有糧食的事情說出去的?”
李興媳婦兒臉色一變,還沒等狡辯又有人指著她罵起來。
“真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你家兩口子總想不勞而獲,莊稼人連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