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負重傷,動作間掀起風浪,空氣中全是血腥味。
這人一拳一腳皆是功夫,招招衝著周應淮的命門,卻次次都落了空。
周應淮遊刃有餘,卻在他迎面打出的一個招式時愣怔了瞬間。
那人抓著這個機會,掌風直劈周應淮面門。
周應淮面色冷凝,對其一招反制,將他踩在腳下。
儘管他傷勢過重,可就光憑著剛才的身手足以對付一般人。可在周應淮面前,他再無翻身的機會。
眨眼間,周應淮已經取了一支弓箭,用箭尖撩開他雜亂遮臉的頭髮。
待那張臉完全顯露出來,周應淮神情一震。
那人瞳孔睜大,見鬼一般的看著周應淮,嘴巴囁嚅了好一會兒才沙啞的喊出一個名字。
“賀之陽。”
周應淮眸心一緊,箭尖直衝著他的瞳孔。
這一瞬間,殺機盡顯。
那人卻突然激動起來,“你沒死!原來你沒死!”
他無視那支離自己瞳孔只有咫尺的利箭,緊緊抓著踩在自己身上那隻腳。
“賀統領,救我!”
聽見這個稱呼,周應淮腳下驟然加重力氣,幾乎要踩踏他的胸腔。
他本就重傷,哪兒經得住這一腳,再說完這句話後當即氣短暈死過去。
周應淮動作一滯,神情竟恍惚起來。
這麼多年相安無事,沒想到還會在這種地方遇見舊人。
看著眼前的人,周應淮心裡複雜,拉弓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開。
糾結許久,周應淮終於狠下心。
此人不能留!
他拉緊弓弦,箭尖直指對方心口。
“應淮兄弟!”
這一聲驚了周應淮,已經快要發出的箭又被他收了回來。
春生爹跟李貴幾人跑過來,見他安然無恙這才放了心。
“應淮兄弟,我們是在擔心,天還沒亮就趕上來了。那會兒經過半山腰見有水了,還得是應淮兄弟你厲害些。”
春生爹走在最前頭,說完這句話後才看見被周應淮踩在腳下的人,登時臉色大變。
“死了?”
身後幾人聽見也跟著跑上來,周應淮只得先把腳收起來。
“這,這是什麼人?”
周應淮沒急著收起弓箭,面無表情道:“不知道,突然闖出來的。”
春生爹幾人檢視後喊道,“還有氣,還沒死。”
眼看他們有想要把人帶回村裡的架勢,周應淮把人攔下。
“此人身份不明,你們就敢把他帶回村裡?”
聞言,春生爹幾人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可如何是好?好歹也是一條人命,總不能親眼看著他死了。”
“可是應淮兄弟說的是,這人不知道是個什麼身份,若是帶回村裡招來禍事可如何是好?”
“對啊,萬一他把咱們村裡那些事情說出去了怎麼辦?”
“可是,他還沒死透……”
他們爭論不休,半天也沒商討出結果,最後只能看向沉默許久的周應淮。
周應淮似是嘆了一聲。
“一會兒我給他扔到山坳裡,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春生爹幾人也覺得這是最合適的方法,都點頭同意。
正當周應淮要把人拖走時,已經昏死過去的人再次緊緊抓著周應淮的手。
“……之陽,救我……”
春生爹幾人怔住。
講究的讀書人都會取表字,周應淮就會讀書認字。
而他們都聽過傅卿喊他之陽,自然的以為這就是周應淮的表字,只親近之人才能喊的。
沒想到這外來的人竟也知道周應淮的表字?
“應淮兄弟,這是你家親戚嗎?”
周應淮眸心漸沉,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沒直接把他殺了。
“既是應淮兄弟認識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壞人。”
春生爹做主,把人先帶下山去。
周應淮眉心擰成了疙瘩,想解釋,李貴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來兩河村這麼幾年,我們從未聽說過你的家人,其實鄉親們早就猜測你是家中生了變故才來到此處。現在你已經成家,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
春生爹亦是笑道,“如果他當真是壞人,你早就動手了,哪兒還輪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