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
傅婉呆愣愣的看著周應淮,連求饒都不會了。
周應淮看著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隻螻蟻,“你打玉兒,踢少禹,還摔我的女兒?傅婉,你有幾條賤命夠你這麼揮霍的?”
她嚇得跌坐地上,囁嚅著嘴巴剛想為自己辯解。接著,突如其來的巨大沖擊讓她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看發生了什麼,周應淮的腳已經踩在了她的頭上。
“那件狐裘披風是我給我夫人的禮物,她都不捨得穿,你竟敢糟蹋了。”
“少禹跟玉兒不捨得弄髒的被子,你給剪了?”
“還敢在我家摔鍋砸碗,傅婉,誰給你的膽子。”
他每說一個字,腳上就用力一分,等說完這些,傅婉覺得自己腦袋都要被他踩碎了。
她不敢喊,怕再把周應淮激怒了。
他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姐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我跟傅卿是親姐妹,如果她知道你殺了我,她跟你一定會生分的。”
“殺人可是要犯死罪的,樂然這麼小,這麼可愛,姐夫你怎麼忍心一家分離?好歹也要給樂安積些德才是啊!”
她疼得目眥欲裂,覺得自己今天怕是真的要交代在這了。突然頭上的重力消失了,她腦袋的清明才回來幾分。
周應淮收了腳,“積德?我周應淮,向來是有仇必報的。”
傅婉以為自己得了機會,如同一隻爛蛆拼命的在地上蠕動,企圖找到機會逃出去苟活。
“我讓你走了嗎?”
傅婉才剛看到希望,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希望瞬間破碎成了絕望……
等了將近兩盞茶的功夫,傅卿都有些生氣了,周應淮才匆匆趕來。
在傅卿開口質問前,周應淮先把今天賺來的銀子遞給她。她才接過錢袋就覺得不對,開啟一看,除了賣兔子的那些銅板外,還額外多了一兩銀子。
“哪兒來的錢?”
周應淮抱著樂安,一手牽著玉丫頭,“有個小畜生在街上亂闖被我撞見,我順手抓了賣出去,賺了一兩銀子。你看看家裡的米麵糧油還缺些什麼,我們一併買了。”
抱怨的話早在看見那一兩銀子時就消失了,傅卿把錢袋收好,問他:“什麼小畜生能賣一兩銀子這麼多?”
“一兩銀子就多了?品相好些的價錢更高,今天這個品相不好,要不還能多賣點。”
見揹簍裡裝著幾副藥,周應淮眉心一跳,“你不舒服?”
傅卿踮起腳抬手戳他的腦門子,“昨晚不是跟你說了,我今天就是來給陳大娘抓藥的。”
現在藥材價格貴得嚇人,她已經讓醫館的人把好幾味藥材換成便宜些的替換著。可就算是這樣,她身上的錢就只夠抓兩副而已。現在只能先讓陳大娘吃著,若是沒什麼用又再換方子。
說話間,一輛馬車從幾人旁邊駛過,隱約聽見哭聲傳來。
傅卿心頭一緊,“又是人販子?”
周應淮掃了一眼,語氣淡漠,“是人牙子,不是是正經買賣的人牙子。車裡都是家裡揭不開鍋,不得已才賣出去的人。”
傅卿唏噓。
她聽過以前會有這種行當,沒想到今天就親眼看見了。
周應淮讓她們娘仨等了這麼久,這會兒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力氣活兒。他只管看好三個孩子,買東西的事情放手交給傅卿去做。
進了一家糧食鋪子問了價錢,一般的黍米已經漲到七文錢一斤了。傅卿沒捨得買,還想著去下一家看看。
掌櫃的勸著:“妹子你就別跑了,天旱缺水,糧食價錢自然就漲上來了。能早早買下就早早買下吧,誰知道明天是不是這個價錢了。”
傅卿搖頭,“可你黍米又不是頂好的,價錢又直接翻了一番,都快要比上白麵的價錢了。”
掌櫃的指著旁邊的白麵說:“喏,白麵現在是二十文一斤的價格。”
“二十文一斤?”
你怎麼不去搶!
她可不敢再在這家鋪子裡逮了,喊了周應淮帶著三個孩子又去了下一家。
他們幾乎把鎮上所有的糧食鋪子都問了個遍,都差不多是這個價格。見她還有猶豫,周應淮說:“糧食總是要吃的,今天不買明天也得買,萬一明天又漲價了呢?”
這家掌櫃聽見也勸著這樁生意,“就是的,妹子你聽你男人的話準兒沒錯。現在只要一天沒下雨,糧食價錢就不會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