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良娘不屑道:“我要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我在外頭怎麼混?”
這倒也是,尋常人家都是自己找兩個有經驗的長輩幫忙接生,而有錢講究的人家才會請穩婆。
承良娘接生這麼多年處理得當,很多人家都找她去幫忙,有時在主家一等就是好幾天,要是沒點眼見力,她哪兒能得主家喜歡,哪兒能一直有錢賺呢。
“傅妹子,這些是什麼人啊?衝著你家來的?”
傅卿搖頭,“我晚些跟你說。”
這些人在周家這裡問不出什麼,又去找別人問。
好在春生爹孃已經先跟大家打了招呼,而昨天大家才剛剛簽了保密的契書,看見外鄉人,大家防備心都重得很。
這些人一直在陳方家門前徘徊,最後硬是要進去討碗水喝。
傅卿心驚膽戰,幾個孩子好奇的從身後探出腦袋來偷看,被傅卿呵斥回去。
李雲娘有些擔心,“傅妹子,陳方家到底惹了什麼禍?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傅卿不能說,也不敢說,只是搖了搖頭,讓她別在問了。
李雲娘嘆了一聲。
“陳方一家是流放過來的,會不會是仇家找上門?”
玉丫頭不明所以,湊到她跟前問:“什麼仇家?”
少禹捂住她的嘴,“小孩子別亂問。”
“走了,他們走了。”
春生跟承良一直在門口偷看,看見這些人走了忙回來通風報信。
傅卿把他們喊進來,“別瞎看。”
這些人沒達到目的,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她靜下心來想著對策,卻半點主意都沒有。
聽見幾個孩子的歡笑聲,她轉頭看去,見李雲帶著玉丫頭和樂安玩的正開心,少禹他們幾個男孩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而李雲娘跟承良娘,正說著以後養鵝的事情。
一夥人在李雲家呆了半個時辰才各自散了回家,路過陳方家時,他家大門緊閉,不知道里頭怎麼樣了。
半夜,小白突然叫起來。
怕吵醒幾個孩子,傅卿小聲呵斥小白,讓它別亂叫。可小白根本不聽,依舊衝著門口汪汪叫著。
傅卿心裡咯噔一下,村裡來外人了。
怕招惹禍端,傅卿把小白喊進屋裡來,又擔心少禹跟玉丫頭,也怕動靜弄得太大會招惹麻煩。
她腦中亂成一片,神經緊繃著,不敢錯過任何的風吹草動。
如果周應淮在就好了。
想起周應淮,傅卿心裡突然焦躁起來,這種不安的感覺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心下猛地一沉。
周應淮不會出事了吧?
此時,一輛馬車疾馳在道上,趕車的人身形高大,月光下那張側臉剛毅冷酷,明明是目視前方,又會讓人生出一種他能瞥見那雙冷眸正警惕的瞥望著四面八方的感覺。
馬車裡的喬氏緊緊護著懷裡的孩子,捨不得他受一點兒顛簸。
默默看了一陣後,又不放心的把手放在他的鼻息下試探,而旁邊一直守著的胖男人趕緊過來診斷。
每次得到答案,她緊張的身子才能放鬆下來,隨即又落下眼淚,把緊裹著孩子的小毯子都給打溼了。
突然,馬車被猛地勒停下來。
霎那間,喬氏那顆心瞬間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