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村裡傳來哭聲,接著就瞧見幾個人奔走相告。
錢婉要湊熱鬧,拉著錢文廣就走了。
錢瑤這一趟也沒想著能要到錢,反正周應淮告訴她嚇嚇許氏他們就行了。現在見村裡有事情,她也趕緊跟了過去。
問著那些奔走相告的人才知道,陳塘山死了。
算起來,陳塘山也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受罪到現在也算是解脫了。
人一死,恩怨就兩消了,不過在鄉親們提起這個人時依舊難掩唏噓。
家裡早已經搭起了簡易的靈堂,沒有棺材,陳塘山就裹了一張草蓆放在地上而已。
村裡各家得閒的都來幫忙,但沒有一個人願意給死者磕頭。
傅卿跟小周氏因為懷有身孕被留在家裡,周應淮也沒過去,兩個人在家裡把昨天的賬目又清算了一遍。
稍晚些,吳芝儀過來了。
才進門,她就拉著傅卿說起了心裡的疑惑。
“陳塘山應該是半夜就死了。”
傅卿放下手裡的活兒,“你怎麼知道?”
“我雖然不是仵作,但我是大夫,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想起陳塘山那個樣子,吳芝儀又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要不是馬文光陪著她一塊兒進去,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去看。
“陳塘山的衣服上都是溼的,明顯是慧娘在喊人之前弄上去的。而人死後的幾個時辰身體會逐漸便得僵硬,只有用熱水才能讓身子軟和。”
周應淮擰起眉心,“死就死了,不必說這些嚇唬我媳婦兒。”
吳芝儀忙抱歉了兩句,但在周應淮轉身去做其他事情時,又小聲的跟傅卿說:“前段時間陳小汶不是跌了腦袋,我去她家給陳小汶看診時就已經聽不見陳塘山的聲音了。
本來以為慧娘多少還會照顧著些,可我今天去看,陳塘山那個慘啊……”
她正準備把陳塘山的死狀告訴傅卿,可話還沒說兩句,本該卻屋後大棚裡幹活的周應淮又折了回來,坐在了傅卿身邊,不走了。
他冷著一張臉,目光沉沉的看著吳芝儀,吳芝儀哪兒還敢再說陳塘山的半個字。
可他們都不知,傅卿前世雖然沒見過多大的世面,但是這些常識還是有的,吳芝儀說的那些才哪兒到哪兒,聽起來根本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吳芝儀與她說了一會兒閒話,這才回家去。
慧娘沒錢給陳塘山買棺材,卻有錢請人來給陳塘山辦了漂漂亮亮的白事。
聽著這些吹吹打.打,樂安滿是新奇,入夜了一點兒睏意都沒有,一直纏著爹爹要出去看熱鬧。
周應淮有些惱火,“怎麼大半夜的還在唸經?這要念多少天?”
傅卿翻了個身,說:“你以為慧娘真是給陳塘山來唸經?那是給她自己辦的熱鬧。她馬上就要過好日子了,是該慶祝一下的。”
周應淮想起慧娘買砒霜的事情,突然想把這些都告訴傅卿,讓她知道慧娘並非好人。
可轉念一想,慧娘跟她女兒日子過的這麼苦,而這一切都是陳塘山造成的。
來到兩河村這麼久,慧娘這個女人的狠就只是對陳塘山而已,對村裡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可疑。
只要慧娘對周家沒什麼威脅,那她家的事情自己也不用管了。
“明日一早我們就走,去的時間久,你在家多辛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