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來時還看不出什麼,走到他們跟前才敢笑出聲。
“還得是應淮兄弟你有主意。剛才里長已經跟我們保證,往後絕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另外還有叫人在集市門口守著,還要每日張貼題板,說要把集市每日賣的東西定好價錢,往後誰也不能亂喊價錢。”
李雲娘嘆道:“這可是為了百姓的生機。應淮兄弟,你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兒!”
周應淮面無表情,看不清喜怒,只喊著傅卿回家。
錢瑤悄聲與她們說:“錯了,你們應該謝里長,要不是里長英明,為百姓著想,哪兒能有這麼好的法子。”
兩人齊聲稱是,正準備問錢瑤來鎮上幹什麼,又怎麼會跟周家在一起,又聽傅卿開口。
“你們要想買鵝,不如去問問留香閣的掌櫃,我的鵝就是他想辦法問來的,沒準兒也能幫你們問到路子呢。”
春生娘還有些顧慮,但李雲娘卻是知道內情的。
她連聲謝過後,拉著春生娘就先走了。
樂安沒玩夠,鬧著要買玩具。
周應淮剛準備掏錢時看了眼傅卿,又裝著若無其事的把錢收了回去。最後還是錢瑤掏了兩文錢,,給樂安買了個撥浪鼓,樂安這才高興起來。
那一路上一聲聲“姐姐好”,喊得錢瑤好幾次都把搶過來抱著。樂安胖嘟嘟的,錢瑤也才剛滿十六而已,哪有多少力氣,才一會兒又不得不把她放下來。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比來時還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到了兩河村,還沒完全走到周家,傅卿就見吳芝儀正在家門口與少禹說著什麼。
少禹低著頭,不見半點回應,吳芝儀似乎是有些著急,乾脆蹲下來與他平視,繼續說著什麼。
不用想,肯定又是考恩科的事情。
“周少禹。”
周應淮這一聲喊的並不大,但還是給少禹嚇得一個激靈。
兩人往這邊看來,果真瞧見他們呢回來了。
“爹,娘。”
少禹把小妹接過來,拉著就回家了,再也沒搭理過吳芝儀。
吳芝儀直接走過去,衝著周應淮喊:“是不是你不讓少禹考恩科?”
周應淮枉若未聞,直接就進了家門,氣得吳芝儀還要追上去。
傅卿把她拉住,“你怎麼不說是我不讓?”
“嫂子你別鬧。你是少禹的娘,當初讓少禹讀書也是你的要求,你能不給他科考?”
吳芝儀越說越氣,“除了周應淮這個做爹的,還能有誰?”
她喊得格外大聲,聽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生氣了。
喊就算了,吳芝儀竟然還想衝到周家去跟他理論,但一撞上他那雙冷眸吳芝儀又沒了膽子,只能縮著腦袋藏在傅卿身後。
“本來就是。這麼好的讀書苗子,非要讓他去放牛放鵝。真不知道他這個當爹的是怎麼想的。”
“我要是有個這麼爭氣的兒子,我肯定要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教他用學識站在最高的位置,這樣才能與他的優秀齊平,才配得上本該屬於他的人生!”
本該屬於他的人生……
周應淮心口一窒。
他看向少禹那張與北境先皇七八分相像的面孔,突然記得,當初他的君主也這麼誇過這個孩子。
這孩子的爹孃這樣優秀,這孩子本該有最完美的人生,可如今卻只能被他養在這個小地方,過夠了苦日子,還要被他嚴厲要求去放牛放鵝。
他周應淮愧對北境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