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面之緣。
但是他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世界上那麼多人,卻偏偏對他伸出援手。
蒲遙防備他、害怕他,可他偏偏還強買強賣。
惹得他哭了起來,無助不安又十分可憐。
出言威脅才強迫他吃了東西。
很久很久以後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當初把早餐、臥鋪給蒲遙的不是他,是別人的話,蒲遙是不是不會那麼不願意?
也許還不需要許鈞來,單單是方寶利,蒲遙可能也不會哭。
方寶利嘴甜會哄人,很會討人喜歡,他一定會有辦法哄著蒲遙既吃了東西又讓人好好睡著。
比如他讓蒲遙來打遊戲給他零食吃,理由合理又自然而然,如果是他的話只會把人強塞進車裡帶著人去玩。
會惹得蒲遙更討厭他。
而現在,他也只能藉由別人的名義帶著他出來玩。
彷彿是圓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個願望。
他當時心裡想,要帶蒲遙去看廣州的燈。
蒲遙說:“我好像忘記的許鈞長什麼樣子,但是我能記住和他在一起的感受,和現在不一樣。”
王超自嘲笑笑。
他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慣來是個不討人喜歡的臭臉,在這之前他不需要討別人喜歡的,後來為了讓蒲遙喜歡他裝成了蒲遙溫和有禮、開朗健談的同學。
但是不夠,依舊只能當蒲遙的朋友。
有時候他在想,蒲遙的變化真大。
假如他此時依舊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沒有在成長中逐漸放下防備、逐漸變得自信大方,逐漸相信這個世界的話,他甚至用新的身份也不可能和蒲遙成為朋友。
他可能依舊是那個縮在自己殼子裡的小烏龜,渾身上下都沒有安全感,拒絕和全世界交流。
王超看著他的眼睛:“遙遙知道我不是,為什麼還願意和我一起出來?”
不怕我是壞人、不怕我會害你?
蒲遙美麗的眼睛在逐漸暗淡的煙火中依舊燁燁生輝,彷彿海上的潮汐、皎潔的明月都在他的眼中,像遼闊的海域中瑰麗的珍寶。
昏暗的環境中,他的眼睛讓人有種溫柔的錯覺。
“我不確定你是誰,但是你可能是我的朋友……”蒲遙說,“我對你有些熟悉,應該時常見到你。”
如果不熟悉的人、壞人,蒲遙在見到的那一刻可能就會防備起來。
他雖然不記得,但是他會本能知道誰好誰不好。
“你是誰?”
“為什麼要用許鈞的名字。”
“我……我是王超,你來廣州的路上我們相識的,那時候你來廣州打工,在火車上,我們同一輛列車,位置也很近。”
蒲遙笑了笑:“你一定幫助過我吧,我們是朋友嗎?”
“是……但我沒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