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劉宋的院子裡,有十幾條狗。
那些狗都是大狗,有半人高。
無論怎麼想,也不太可能有一群小孩子裝神弄鬼,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但是狗,就好說了。
白嘉月道:“如果給狗穿上衣服,穿上鞋子呢?黑燈瞎火的往野地裡一帶,遠遠的看,不就是群魔亂舞嗎?”
沈淮突然道:“回頭,去劉宋的院子。”
汽車在路上轉了一個彎,往回開去。
劉宋院子裡的那些狗,被打死之後,就這麼丟在原來的地方。
現在天氣冷,氣溫低,不過幾日的時間,爛不了。
又是有人頻繁活動的地方,沒有大型野獸啃食,那些狗,現在應該還在原來的地方,沒有人動。
上一次他們在院子裡檢查這些狗的屍體的時候,其實就有一些發現。這些狗的腿上,有被繩子拴過的痕跡,磨掉了一圈的毛。
而正常人用繩子拴狗,也是栓脖子,沒有栓腿的。退一步,即使栓腿,也沒有栓四條腿的。
當時,他們只覺得劉宋是有些怪癖的,才會如此,做出比如把狗拴起來折磨的事情。
如今看來,不是這麼。
狗再通靈也是狗,如果要讓它們扮成鬼,人的鞋子他們是穿不上的,只能想辦法用繩子捆上。
一次兩次肯定不行,要經常捆,讓他們習慣。
穿上衣服,捆上鞋子,嘴巴綁上不要發出聲音,半夜遠遠的看,猶如鬼魅。
而真正踩死杜樂章的,是劉宋。
只有劉宋的體重和力氣,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只不過在混亂的腳印和一圈又一圈的踩壓下,這些痕跡都被混淆在一起,讓法醫沒有辦法得出正確的結論。
從杜樂章的死開始,這看似迷霧一團的案子,終於理出了清晰的脈絡,眾人都有些激動,朗嘉譽更是將車開的飛快。
院子果然還是之前的樣子,十幾條狗的屍體,都已經硬邦邦了。
眾人也不嫌棄,動手將狗的屍體一一裝進袋子裡。
這些狗,有的被裝在鐵籠裡,有些,用繩子,或者用鎖鏈拴在地上。
鐵鏈和繩子,都是綁在柱子上的。
有木頭柱子,還有兩根是鐵桿子。
有一根鐵鏈綁在鐵桿子上,纏住了一時解不下來。
“我來。”
莊越澤小夥子力氣大,從院子裡順手找了把鐵鍬:“我把這個鐵棍撬出來,鐵鏈就能穿出去了。”
莊越澤擼起袖子就幹,哐哐哐幾鏟子,就在鐵棍邊上,剷出一個坑來。
朗嘉譽拽了拽,還是拽不起來。
於是莊越澤繼續挖,又是幾鏟子,突然,好像挖出了什麼東西來。
“什麼玩意兒?”莊越澤好奇的看了一眼。
白嘉月也走了過來:“什麼呀,是不是狗埋的骨頭。”
“大概……”莊越澤話還沒說完,整個人都僵住了。
隨著這一鏟子下去,一塊骨頭完整的呈現在他面前。
確實是一塊骨頭,但這骨頭左看右看,不像是什麼動物的骨頭,像是人的骨頭啊。
白嘉月也僵硬了,啊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沈淮,沈淮,快來!”
激動的連沈探長都忘了喊。
沈淮正在另一邊,聽見白嘉月差點破音的呼喚,三兩步衝了過來。
不過不是太擔心。
因為白嘉月這姑娘,要是突然面對什麼有威脅的危險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第一反應肯定是拔槍。
而且太的槍快,絕對比她喊出來的聲音要更快。
“快看,骨頭。”白嘉月退了兩步才站住:“這……該不會是人的骨頭吧。”
眾人都顧不上狗了,放下手裡的事情,扔下鐵鍬,用小鏟子,將泥土裡能看的見的骨頭都鏟了出來。
這一鏟,差一點被嚇死。
小小的一片底下,狗窩狗籠子底下,可不止一塊兩塊骨頭。
眾人一直忙到了半夜,院子裡,起出了一地的骸骨。
都不用法醫,隨便是誰都能一眼看出來。
這是人的骨頭,有非常特徵明顯的,人體的部位,比如頭骨。
有些是完整的,有些有傷痕,有破裂。
天已經黑了,好在這院子有電燈,白嘉月看著地上一塊塊的骨頭,喃喃道:“杜樂章,不是劉宋殺的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