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沈淮站了起來:“三個孩子身上都有嗎?”
“這個不能確定,因為我們衝進火場的時候,三個孩子是擠在一起的,都……”薊達頓了一下,艱難道:“皮肉都黏在一起了。”
那場景,稍微形容一下,就叫人頭皮發麻,心裡發寒。
白嘉月此時正靠在寬大的椅子上打盹。
她這張椅子可是不得了,探長辦公室一樣的配置,說可貴可貴了。
當時於英勳那誇張的表情,都讓她心裡有點虛,甚至開始懷疑,於英勳這麼誇張的演技,是不是沈淮派來的,暗示她這椅子要自己掏錢?
沈淮來敲了門。
“陳家出事了。”沈淮開門直說:“我要過去一趟,小白你自己隨時下班。”
沈淮讓白嘉月來巡捕房做這個顧問,一大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不坐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但是白嘉月連忙問:“怎麼了,他家出什麼事了?”
“起火了。”沈淮簡單道:“有人縱火,燒死了陳繼祖和三個孩子。”
白嘉月嚇了一跳。
“這麼嚴重?”
沈淮點了點頭:“我帶人過去看看。”
白嘉月立刻道:“我也去,我也去。”
來巡捕房雖然是做法律顧問,但是,案子也是可以參與的。她雖然不認識陳祖業,可陳弘業是同僚,當然要關心。
而且回去也沒事兒做。
朗嘉譽沒有意見,白嘉月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只要別提去窯子的事情,刀山火海也不怵。
沈淮點了點頭,叫人去喊鮑俊遠。
火場的四具屍體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等法醫去看一下,確定他們是否真的是在火場被燒死的。
是活著被燒死的,還是在陳家起火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
不同的死因,案子有不同的走向和可能。
一場刻意縱火燒死四個人,這四個人裡,還有三個是孩子,這性質太惡劣了。
當下沈淮就叫了法醫,帶上了七八個人,去陳家。
朗嘉譽和白嘉月開自己的車,還順帶捎上了於英勳和鮑俊遠。
白嘉月坐在副駕駛,於英勳和鮑俊遠坐在後面。
鮑俊遠還含蓄一點,於英勳在後面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然後感慨道:“我這輩子還沒坐過這麼好的車呢,別說,坐著就是比巡捕房那幾輛破車舒服。”
鮑俊遠雖然沒有那麼直白,但是也頻頻點頭。
還是新探長會過日子。
招個自己帶車,帶司機的員工,真是一工多用,包賺不賠。
三輛車出了巡捕房,一個小時後,到了陳家。
遠遠的就能看見黑煙嫋嫋。
圍觀的人群已經驅散了,但煙霧還沒有完全散去,地上癱坐著陳大嫂。
她已經哭昏過去一回,哭不動了。
見沈淮來了,陳大嫂眼前一亮,彷彿又有了主心骨。
這一次,沈淮沒有過多的時間安撫她了,說了兩句,便讓巡捕將她扶到一邊。
陳弘業幾人聽見聲音,從火場裡跑了出來。
陳大嫂已經哭啞了嗓子,陳弘業雖然不至於嚎啕大哭,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衣服上有黑色的痕跡,被刮破的痕跡,臉上也有黑灰,還有傷痕,雙眼通紅。
“探長。”陳弘業聲音嘶啞道。
沈淮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已至此,先找到兇手,為你哥哥和孩子報仇。”
沈淮嘶啞著應了一聲。
畢竟是做巡捕的人,見識比尋常人要多一些。無論什麼案子,剛發生的時候,是線索最多的時候。
傷心難過很正常,但不能只傷心難過,線索最重要。
“人都在裡面。”陳弘業道:“我沒讓他們動。”
這就是懂行的好處了。
鮑俊遠第一個拿著工具箱鑽了進去。
火場傳來一陣陣難聞的味道,有燃燒過的焦灼氣味,還有煤油刺鼻的氣味。
陳家的房子,進門便是堂屋,大部分是磚瓦的,並不是木頭房子。
裡面收拾的井井有條,並不雜亂擁堵。
白嘉月跟在朗嘉譽身後進了火場。
進去之後,就覺得奇怪。
首先是油的味道。
越靠近著火點的地方,油的味道越重。這場火估計撲滅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