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淮這麼一問,師修永臉上表情頓時有點糾結起來,顯然在猶豫。
他說:“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內情,昨天也跟巡捕房的兄弟說的很清楚,譚山就跟我這麼一說,具體怎麼施行,我也不可能一個一個的去管。”
沈淮淡淡看著他。
“你大概還不知道,這事情已經牽扯上人命了吧?”
師修永一下子站了起來,驚的伸手碰到了面前的茶杯,然後被燙的啊呀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收拾。
他昨天被詢問的時候,說的還是單純的譚山想要用狗製造新聞的事件。還沒有命案的參與。
一旦死了人,這事情就不一樣了。
師修永將桌子胡亂一收拾,一邊問道:“誰,誰死了?”
沈淮道:“就是譚山偷狗的那家飯館裡的賬房,一個叫做杜樂章的人。”
師修永這下更害怕了。
“不可能是譚山乾的吧?這不可能啊,他每天腦子裡就是想找點新聞,殺人,不能啊。”
說實話,他們也沒懷疑譚山。
譚山有不在場的證據。
杜樂章的死亡時間大約在夜裡兩點,而那個時候,譚山還在巡捕房裡焦頭爛額的解釋和賠禮道歉呢。
就算鮑俊遠推斷的杜樂章的死亡時間有一些出入,也不會有太多出入。
譚山是兩點才從巡捕房出來,從巡捕房到柳樹村,又要一個小時,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的。
沈淮道:“我們倒是沒有懷疑譚山就是兇手,但你要知道,在一個命案裡,未必只有兇手一個人,是有罪的。”
沈淮雖然沒當多長時間的探長,但是有一點官威在身的,唬的師修永一愣一愣的。
師修永被沈淮這一說,就有點緊張了。
“沈探長,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說,譚山很可能是幫兇。”
沈淮淡淡的看著他。
“我說的,可不止譚山,他就是個小報記者,昨天那麼多人,不是他一個人能請來的。”
師修永又站了起來
看的出來,他一激動,就喜歡站起來,好在現在面前沒有茶杯和水了。
“沈探長,你懷疑這命案和我們有關?”師修永激動了:“不是,這是命案啊,您可不能隨便懷疑,要有證據的。”
“別激動。”沈淮擺了擺手:“坐下慢慢說。”
師修永雖然坐下了,但顯然還是激動的。
“我不是想激動,但這事情誰不激動啊。”師修永道:“沈探長,海浪報社雖然小,但也開了快十年了,是老字號的報社了。咱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別說命案,就是一點點犯法的事情,也沒做過啊。”
不過是主編,形容詞還是很豐富的。
“是不是有嫌疑,這是要查的,不是靠嘴上說的。”沈淮道:“師主編,這件事情裡,你們是有隱瞞的,我沒說錯吧?”
之前是一起想要製造新聞的矛盾,不是什麼大事兒。巡捕房不能不管,但是也懶得往深處管。
那只是個簡單的經濟糾紛,賠點錢就過去了,不至於非要鬧的不可開交,飯館也沒有深究,巡捕房的人也不願意費大勁兒去查可能有的,未必有的隱情。
現在不一樣了。
命案,不查清楚不行了。
譚山一個小記者,看穿著也沒什麼錢,就算是想要製造一個新聞,也不太可能自己掏錢僱那麼多人。
昨天談賠償的時候,他也挺爽快。只要不追究,陪的多一點,也沒什麼肉痛的表情。
“有人出了錢吧?”沈淮道:“譚山是沒有這個錢的,你們報社,應該也不會這麼爽快。除非,有人出這個錢,出了很多。”
師修永的臉色一下變了。
挺冷的天,他還出了點汗。
在巡捕房三個人毒辣的目光下,師修永掏出手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沈探長,您真是……火眼金睛,目光如炬。”
師修永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不忘誇沈淮,真是難得的品質。
“客氣了。”
“是。”師修永嘆了口氣:“是有點隱瞞,但是絕對和命案無關,也是合法合理的,要不然的話,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瞞著啊。”
“你說說看。”
師修永道:“就是這次的事情,是有人給了錢的。”
“誰?”
“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