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林嘯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被鐵門的聲音驚醒了。
頭頂的燈亮的刺眼,林嘯眯著眼睛,看見沈淮帶人從外面走進來。
哐噹一聲。
沈淮將一個銀鐲子丟在林嘯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這個,認識不認識。你們家的家傳寶貝,你娘給你,讓你給你兒媳婦的。”
林嘯只看了一眼,臉就白了。
“你挺能屈能伸啊,為了哄騙武順美死心塌地的給你做事,連母親的鐲子都拿出來了。說起來,她是你父親的紅顏知己,你對著她說甜言蜜語,心裡不膈應嗎?”
林嘯梗著脖子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沈淮道:“你和聶安福合夥,哄騙武順美,讓武順美模仿林昌的故人胡小梅,勾引林昌,圖謀家產。”
每一個環節,都很清楚。
一點兒不漏。
人證,物證,動機,無一缺失。
林嘯就算是死都不承認,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林嘯聽到胡小梅三個字,愣了一下,頹然坐下。
“還要我說更多嗎?”沈淮道:“你怕胡家被人查到,所以給他們安排了外地的工作,不過你沒想到,胡家沒聽話,胡家的老太太,偷偷溜回來看病,被我們碰個正著。”
其實當胡小梅的名字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胡家是不是被送去了外地,已經不重要了。
巡捕房想找這一家人,怎麼都能找到。
哪怕是這一家人被滅了口,林嘯也不可能將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滅口。
密室裡的那根頭髮,也找到了可能的主人。不是林家的人,而是林嘯的一個紅顏知己,這段時間接觸頻繁的一個舞女。
雖然不能確定頭髮就是她的,但是從髮質顏色捲曲程度看,十分有九分相似。
林嘯身上,沾了她的頭髮回家,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林嘯緩緩道:“我真的沒想到,武順美會把我說出來。”
“哦,是有原因的。”沈淮淡淡道:“因為你要殺人滅口,她對你絕望了。”
林嘯一臉茫然:“什麼殺人滅口,我什麼時候要殺人滅口了?”
“你是沒有,可是……我需要武順美覺得你有,所以,她就覺得你有。”
沈淮起身,不再跟林嘯囉嗦。
林嘯恍惚了一下,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害我!”林嘯猛地衝了上去,往沈淮身上撲去。
沈淮轉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輕易就將人按在了牆上,無論再怎麼掙扎,也動不了半分。
“來人,帶走。”
兩個探員進來按住了林嘯,將人押走了。
沈淮走出審訊室,看看四下無人,伸了個懶腰。
這租界巡捕房的探長,也不好當啊。一樁案子接一樁案子的,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不過今天晚上,巡捕房裡的眾人,總算是能安心休息了。
林家就不好過了。
林家最近就像是犯了天條一樣,林昌自殺,鬧得人心惶惶,叫人又傷心又鬱悶。
每一個林家的人,都不相信林昌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自殺。都覺得此事有內情。
如今內情被查清楚了。
但大家並不覺得輕鬆。
林嘯的母親更是覺得天都要塌了,差一點就跳了樓,一時間,又是一片雞飛狗跳。
白嘉月在凌晨兩點半,偷偷摸摸的溜回家。
車都沒敢往院子裡開,生怕吵醒哥哥。
“停外面,就停外面。”白嘉月說:“小聲點,千萬別讓我哥發現。”
邢子默同意白嘉月在巡捕房上班,本意是給她找個事情打發時間,而絕對不是,為了十塊大洋,天天熬夜加班。
朗嘉譽主打一個聽話。
白嘉月讓他將車停在外面,他就停在外面。然後兩人下了車,像是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往回走。
進了院子就覺得有點奇怪。
邢子默的車沒在。
“咦,今晚上哥哥沒回來嗎?”白嘉月頓時直起了腰。
山中無老虎,猴子總覺得自己可以當家。
要麼車借人了,開出去修了?
兩人心裡奇怪,進了小樓。
這個時候,大家都睡了,兩人沒碰著誰,也就回去睡了。
邢子默那麼大個人,就算晚上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