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子默不愧是邢子默,這一句話,今天這禮,就不能收了,要是收了,就不對勁了。
沈淮愣了一下之後,笑道:“邢先生這話一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邢子默也笑了一下。
他就沒接這個茬,轉了話題道:“沈探長出來海城,按理應該是我登門拜訪,盡地主之誼才對。還叫你先過來,是我失禮了。”
“不不不,我是來感謝白小姐救命之恩的,這些東西……”
沈淮比劃了一下:“只是些俗物,若是放在別人家,可能別有用心。但是放在你我之間,只是心意。”
放在普通人家,這東西要嚇死人了。
但是送白嘉月,你送個三瓜兩棗,顯然不合適。
開門就送的這麼貴重,其實沈淮這事情辦的欠妥。但是他也沒辦法。
邢子默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兩根大黃魚,他得的恩情比那大上數倍,不足夠震撼,拿不出手。
白嘉月安然坐在一旁,看著邢子默和沈淮客客氣氣,你來我往。
江湖啊,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她對這些東西無所謂,有什麼想要的,哥哥自然會給買。不過不得不說,沈淮的眼光是不錯的,選的東西都挺合她的心意,是她的審美。
一番拉扯,最終,邢子默道:“沈探長一番心意,我也卻之不恭。這樣,這些東西,給月月的衣服,這是按尺寸身量做的,退回去也不合適,我便收下。其他的,實在不能要,請沈探長帶回去。”
收了,但收了相對最便宜的一部分。
算是人情禮數都顧及到了。
沈淮道:“那這樣,這些化妝品,白小姐也收下吧。我一個大男人用不上,拿回去也無用。”
邢子默開玩笑道:“沈探長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可以送給別的紅顏知己。”
“我哪有什麼紅顏知己。”沈淮道:“我來海城半個月,除了白小姐,也沒認識別的姑娘了。”
邢子默哈哈一笑。
此時,管家過來說,飯菜備好了。
邢子默便請沈淮移步餐廳,今天既然來了,若是傷好了,就小酌一杯,權當給沈淮遲到的接風洗塵了。
兩人彷彿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走在前面。
後面,白嘉月開始挑禮物了。
這些東西都是於英勳陪沈淮一起買的,知道哪個盒子裡面是什麼,幫著一起挑挑揀揀。
把衣服和姑娘用的胭脂水粉都挑出來,讓傭人搬上樓去。
兩人一挑,一邊低聲嘮嗑。
“於哥。”白嘉月小聲道:“你們巡捕房,以前有法律顧問這個職位嗎?”
“沒有。”於英勳也小聲說:“探長提出來,才有的。”
“那他不是故意騙我去上班嗎?他是不是自己忙就看不得人閒?為什麼對我上班那麼有執念?”
於英勳頓了一下,更小聲說。
“我是這麼想的……探長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可是邢老闆的妹妹,要是你來巡捕房工作,那他不就成功的拉攏了你哥哥嗎?”
“哦……”
白嘉月想了想,很有道理。
這就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所以今天沈淮送來這麼厚的禮,也不是送給自己的,是借送禮之機,對哥哥示好的。
懂,太懂了,在海城,想對哥哥示好的人太多了。
沒什麼不對。至於能不能示好成功,就要看你夠不夠分量,有沒有價值了。
香滿樓的菜在整個海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邢子默叫人拿了一瓶黃酒,開啟親自給沈淮倒了一杯。
“沈探長剛受了傷,不能多喝,咱們就小喝一杯,意思意思。”邢子默道:“咱們不喝洋酒,這黃酒,可是好東西。”
酒席的主人是邢子默,客人是沈淮。
兩人你來我往,又熱情又虛偽,又真誠又敷衍。
白嘉月和於英勳都是陪客,於英勳一會兒還要開車也沒喝酒,和白嘉月一起喝果汁,倒是也其樂融融。
場面詭異又和諧。
飯吃完,酒喝完,喝了杯茶,沈淮就主動告辭了。
白嘉月送了沈淮走之後,就拽著邢子默去了他房間,一邊拆那些衣服化妝品,一邊跟他說沈淮問她願意不願意去巡捕房工作的事情。
邢子默聽的皺眉道:“這位沈探長,到底有什麼執念,非要你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