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月走了過去,只覺得沈淮觀察的果然仔細。
邱成雙的手非常粗糙,上面佈滿老繭和細微的裂口,這是一雙飽經風霜的手,細細的說著生活的艱辛。
在邱成雙的手心,有一個淺淺的印記。
因為面板粗糙,所以很淺,隱約可見一個圓形,圓形裡面,兩三根線條,類似鳥類展開的翅膀。
沈淮道:“這很可能是邱成雙在掙扎打鬥中留下的,他揪住了對方身上的某個東西,比如,一個釦子?”
白嘉月猛地反應過來:“對了,剛才兇手明明已經跑了,又回來,會不會就是要找這個東西?”
打鬥中落下了一個東西。
這東西可能使他暴露,所以他要冒險回來找,然後被朗嘉譽發現了,差一點被抓。
“很有可能。”
如果只是一個小東西,在激烈的打鬥中,是很容易被扯掉,而且不好找回來的。
三個人四下一看。
這房間裡雜七雜八的堆著各種東西,想要找一個釦子大小的玩意兒,可太不容易了。
“找吧。”沈淮道:“一樓二樓都要找。”
這東西,可能就蹦在二樓的角落裡,也有可能順著樓梯滾下了樓,在一樓的某個地方。
於英勳就算開車去巡捕房叫人,也沒有那麼快,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個小時,他們也不能在這裡乾等。
於是三個人就開始找。
白嘉月看了看周圍,脫了大衣放在椅子上,然後把披散著的頭髮挽了起來,在腦袋頂上紮了一個小啾啾。
小姑娘喜歡漂亮,但是幹活兒就要有幹活兒的樣子,要利落一點。
雖然房間裡亂糟糟的,到處是灰塵,但白嘉月一點兒也不含糊,兩手抓著個櫃子邊喊:“這底下太窄了太暗看不見,誰來給我搭把手抬一下……”
此時三個人都在二樓,沈淮離的近就過來了。
“我來。”沈淮隨口說了一句,抬起櫃子一邊。
白嘉月這邊還沒開始用力,就被朗嘉譽接了手。
“正好,你們把櫃子抬起來。”白嘉月說著趴在地上:“我來看一下。”
櫃子很重,但兩人誰也沒說重。
合作是可以合作的,但是不說話,也懶得看對方。
白嘉月一邊咳嗽,一邊將櫃子底下看了一遍,捂著鼻子和嘴站起來:“放下吧,底下沒有。”
沈淮點了點頭,去了一邊繼續找。
白嘉月覺得這房間裡的氣氛奇奇怪怪的,看了看沈淮的背影,低聲:“小郎哥,你別這樣。人家好歹是個探長,也沒有惡意,得罪他不好。”
朗嘉譽點了點頭。
白嘉月又找了個機會站在沈淮身邊。
“沈哥。”
“恩?”沈淮抬頭看白嘉月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怎麼了?”白嘉月莫名其妙。
沈淮從口袋拿出塊手帕:“擦擦臉,好像剛挖煤回來的一樣。”
大概是感概在櫃子底下沾的灰吧,白嘉月擺擺手不接沈淮的手帕:“沒事兒,一會兒找到再擦,不然還地髒。”
沈淮有些意外。
他幾次見白嘉月,除了第一次是男裝之外,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的戴的用的,都價值不菲。
但幹正事的時候,白嘉月是真不拖後腿。
他莫名其妙升起一個念頭。
難怪邢子默喜歡他,這種姑娘沒事兒的時候活蹦亂跳,有事兒的時候冷靜能幹,相處起來肯定特別舒服。
邢子默每天大大小小那麼多事情,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心思肯定黑暗的很,正需要一個陽光裡的救贖。
太心機的相處著累,太天真的又有點蠢,白嘉月剛剛好。
白嘉月已經踩著一旁的椅子上去看櫃子頂了,沈淮沉吟了一下道:“小白。”
“恩?”
“你真的不考慮找個班上嗎?”
白嘉月覺得大概他朋友的律師事務所,真的缺人吧。
“暫時不想,要是我想找工作,一定第一個考慮你朋友的公司。”
朗嘉譽在另一邊,也不好時時刻刻跟著白嘉月,但是豎起了耳朵。
沈淮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換了話題。
“你哥哥……”
“我哥哥怎麼了?”
“你哥哥是在百樂門做事嗎?”
這句話有點奇怪,但也不能說不對。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