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奶奶看清來人,又看到她左臉上通紅的巴掌印,驚訝道:“你們邢家今天是捅巴掌窩了嗎?”
邢語柔眼泛淚光微笑:“曠奶奶,大哥,大嫂,曠先生。”
面對大哥蹙眉打量的眼神,她強忍著眼淚。
“誰打的?”邢彥詔上前去問。
邢語柔沒說話,垂眸眼淚像珠子似的大顆大顆掉在地上。
委屈至極。
駱槐拍了一下邢彥詔的手,讓他別問了去開門,自己則過去拉著邢語柔的手進家裡去。
對門傳來老太太的小聲猜測:“八成讓爹媽打的。”
駱槐側頭看一眼邢語柔,依然沒說什麼,拿了自己的拖鞋給她,又去倒熱水。
小明笑著朝邢語柔過去,說:“美麗的邢語柔小姐,您來啦。”
邢語柔上前去,輕輕抱著冷冰冰的機器人說:“小明,我想你就來啦。”
其實是想大哥大嫂了。
在捱了一巴掌的瞬間,活了二十年的邢語柔第一次生出離家出走的心思,不是去老宅爺爺奶奶那裡,而是來到濱江灣大哥大嫂家裡。
駱槐拿著一杯熱水出來,就看見邢語柔抱著小明哭,小明抬著機械手臂輕輕拍著,詭異的和諧。
連機器人都知道安慰人,邢語柔的眼淚更加止不住。
“語柔,喝點熱水暖暖。”
“謝謝大嫂。”邢語柔接過熱水捧在手心裡,冰涼的手漸漸暖和,小小地喝了兩口,抬頭又發現親哥倚靠在門邊看著她。
“大嫂,我是不是又惹大哥生氣了?”
“不是。”駱槐搖頭說,“他是在生氣你讓人打了,剛剛問你,你沒告訴他。”
邢語柔心裡一暖,已經不掉眼淚了。
“爸爸打的。”
“他終於瘋了?”邢彥詔立馬出聲。
邢語柔小聲說:“爸爸媽媽吵架,媽媽提到堂嬸,爸爸抬手要打媽媽……”
“你衝過去替她擋了?”邢彥詔走上前去,一把拿過她手裡喝空的水杯,一邊罵,“平常也沒見你這麼大膽子。”
他轉身又給邢語柔倒來一杯熱水。
邢語柔又一次眼熱,哽咽著說:“大哥對不一起……”
她不知道說什麼,只知道自己對不起大哥,全家人都對不起大哥。
邢彥詔:“都聽起繭子了。”
駱槐問:“他們是因為傅家這件事吵架嗎?”
“嗯。”邢語柔說起當時的情況。
傅家要邢家也給一個交代,邢母肯定不會去,裴悠悠是林政嶼的老婆,自然要他去登門道歉。
邢家人到現在,都還沒出現過失了面子要上門道歉的事,何況是林政嶼這樣的天之驕子。
邢母心疼兒子,嘴裡唸叨兩句裴悠悠跟個禍害一樣,自從娶了裴悠悠,她兒子不知道丟了多少次臉。
這件事整個邢家都失了面子,邢父也指責邢母明知道裴悠悠愛闖禍,還要帶著去。
“難道只讓政嶼去?不讓悠悠去嗎?”
“讓彥詔和駱槐去不行嗎?還生病了去不成,聽聽你的藉口,現在人人都說我們背地裡欺負親兒子,心狠不配為人母。”
“要不是唐竹在旁邊說話,別人會知道嗎?”
“唐竹不說,彥詔和駱槐就不會出現在傅家嗎?傅老親自寫的請帖叫他們兩個過去。”
一提唐竹邢母就炸了。
彷彿聽不見後面那句話,看不見事實一樣,當即反駁回去:“你為唐竹說話?老邢我就知道你心裡始終忘不了唐竹那個婊子!”
已經來到樓梯口準備下去勸架的邢語柔頓住腳步,瞳孔微微睜,父親和堂嬸是怎麼回事?
媽媽竟然也會罵人。
用的還是“婊子”這樣的詞彙,用“狐狸精”她都不會這麼驚訝。
“邱雅,你的嘴巴放乾淨點。”邢父眉宇間已經動怒。
邢母紅著眼睛:“我哪裡說的不對嗎?當初就敢勾引沒到二十歲的邢子祥,勾引得人神魂顛倒追在她唐竹屁股後面跑,連我們結婚都敢鬧,我們結婚那天你要是不放過他們,能讓他們走出禮堂嗎?”
“邱雅,是你在臺上先點了唐竹的名。”邢父說,“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我就告訴過你我和唐竹的事,是你說你知道,但是沒關係,聯姻比較重要,我娶你,比娶唐竹有用,你也需要邢家讓邱家在本地站穩腳跟。”
“這些可是你的原話,我們結婚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