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槐見到邢家老宅的管家,兩眼發懵,點頭叫了聲管家爺爺。
曠老太太手握一把菜刀,不讓邢家把人接走。
縱使老管家再禮貌,再三保證不會對駱槐怎樣,並且在晚上十點前安全把人送回來,都不好使。
駱槐的話也不好使。
最後是邢彥詔朋友來的電話,曠老太太才讓道。
那人在電話裡說:“麻煩邢管家準備個電動輪椅,詔哥交代了,嫂子腳上有傷沒好,不能走動。”
駱槐隱隱約約聽見,心頭異樣。
前往邢家老宅的路上,老管家旁敲側擊詢問邢彥詔以前具體的工作,駱槐確實不清楚,實話實說。
又問起邢彥詔的朋友。
背景調查裡,人際關係是最難調查的一部分,就像每個人的檔案裡,不會特地填寫自己朋友的資料。
外界調查,只能查到交往最頻繁密切的朋友。
然而他們還是有遺漏,曠野是朝野科技二老闆的事就沒查出來。
人一旦有地位權勢,資料背景就能得以隱藏。
老管家也認同邢老爺子的說法,彥詔少爺不簡單。
“我不清楚,管家爺爺。”駱槐笑著回應。
其實她知道一點。
曠野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大家尊稱一聲曠總。
沈哥開著寧城最難預約的飯館。
那天停車場裡的車,她掃到一輛熟悉的車牌。
裴元洲曾指著那個車牌告訴她,那是寧城二把手的私家車。
寧城大型招標專案,都得從那人手上過。
以及沈哥隨手就是“藏董會”的黑金卡。
事實證明,事情遠沒有表面簡單。
詔哥不想說的,不願說的,也不能從她口裡說出去。
駱槐模樣乖巧,有天然的欺騙性。
老管家沒懷疑,也不再過問。
下車後,駱槐還是問了一句:“管家爺爺,爺爺奶奶找我來做什麼?”
“駱槐小姐這些年在裴家受苦了。”老管家笑眯眯地說,“到了邢家,老爺子和老太太不會讓駱槐小姐受委屈的。”
駱槐不是很明白。
直到看見正廳裡坐著的所有人。
老太太笑著和她招手,“駱槐,到奶奶這來。”
老管家推著輪椅過去。
老太太又關心起她的腳。
態度和見到裴悠悠時截然不同。
裴悠悠坐在那兒,嫉妒得發狂。
她發現,自從嫁到邢家,大家就被駱槐下了詛咒一樣,政嶼哥不算,政嶼哥人本來就溫柔有禮。
反而是邢語柔,一會站她這邊,一會又幫駱槐。
牆頭草。
邢家的傭人也是,居然敢反咬她一口?
養不熟的狗。
爺爺奶奶居然對駱槐笑臉相迎?
肯定是受她那副乖樣子蠱惑。
邢政嶼彬彬有禮地喊:“大嫂。”
駱槐先叫爺爺奶奶,又叫爸媽,而後坐在老太太的旁邊,輪椅由管家推走。
“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是處理件家事。”老爺子開始發話,臉色凝重。
眾人正襟危坐。
老太太看向大兒媳婦,說:“本來是該你這個做婆婆的來處理,但你處理不好,只能由我們來了。”
這話像赤裸裸的巴掌扇在邢母的臉上。
邢母最讓人稱讚的事有三。
一是邢父的賢內助,邢家的家事向來處理得體面。
二是為邢家生下一兒一女,湊了個好字。
三是管得住丈夫,教得好孩子,別人家的丈夫小三情婦遍地,私生子找上門,她從沒有這種煩惱。
兒子出類拔卒,女兒溫柔懂禮。
今天,老太太說她處理不好家事。
邢母虛心請教:“不知道爸媽說的哪件事?”
邢父很少關注家裡的事,因為他的妻子自會處理妥當,不會拿這種事煩他。
邢政嶼好似知道。
目光在裴悠悠和駱槐身上一掃,心想,壞了。
當原本收了卡被辭退的傭人出現。
果然。
裴悠悠的瞳孔瞬間睜大,捏在邢政嶼手臂上的手指突然加力。
邢母和駱槐看到傭人,心中瞭然。
一瞬間,駱槐感受到來自婆婆嚴厲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