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要詔哥自己做決定。”駱槐說完,看見奶奶輕輕嘆了口氣。
“他聽得進去你的話。”邢老太太說,“你也想想,朝野科技有一部分也是曠野的,以後他也成家,有了孩子,你和彥詔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你們兩家人都指著一個朝野科技嗎?即使兩家人再親,一旦碰上利益誰又說得準呢?”
“如果你們也不在乎這個,那麼,奶奶求你們行嗎?邢家這麼大的家業,好不容易走到現在。”老太太渾濁的目光透著股辛酸。
“我有四個孩子,老大不是裡面最有本事的,但他是最有野心的,老二能力一般就適合做個富家少爺偏偏又執著於權利,總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我和你爺爺這些年也沒少替他擦屁股,老三最有能力,心也最軟,老大對他好,又表現出想要那個位置,他自然而然就退了,小女兒呢,哎,非要扶個鳳凰男,豬油蒙心似的,十五年前遭婆家背刺才離婚,離婚又嫁一個……”
老太太發出重重嘆息,“我們也老了,她的日子她自己看著辦吧,她的股份就那些,她要是聯合兩家的兒子來爭家產,也是沒有的。”
“說起這個,我想彥詔接手公司還有一個私心,想你們兩個照顧好語柔,如果不是彥詔來掌權,我怕語柔在找婆家的事上受委屈,政嶼那個孩子也很疼語柔,但他也重利益,一定會溫聲溫語勸語柔,語柔心也軟,會因為家人委曲求全。”
“你婆婆更別提了,人越到老會越要面子,越維護自己的體面和長輩的威嚴,尤其是在出政嶼和裴悠悠的事後,政嶼是她的驕傲,但不是她親生的。”
“親生的找回來了,又瞧不起親生的,讓人背地裡數落,甚至當面嘲諷。裴家那個,哎,不省心的東西,嫁進門幾個月就給邢家惹那麼多事,她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語柔了。”
“駱槐,你能明白嗎?”
“只有你和彥詔,你們才能保護語柔,你看著柔弱,實際上內心很堅強,我看你護著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彥詔就更不用說了,他完全能震住大家,可是在這樣的大家族裡,還是要有實打實的話語權才行。”
“我和你們爺爺時日無多了,一直都緊盯醫囑和靠著營養師等過日子,我們不放心語柔,也不放心彥詔,他不在這個家裡長大,二十九才回來,沒有誰真的對他有感情,不過都是利益驅使。”
“別看之前很多人支援他,不支援政嶼,那只是因為大家看誰比較好掌控而已,彥詔現在的身份又爆出來,你信不信家族裡的人沒有高興,只有警惕?”
“他已經站在那裡了,不管怎麼樣都會被圍攻,何不手握權杖,來一個打一個呢?”
“擁有權利,本身就是一層無形的保護罩了。”
“我知道了,我會和詔哥說的。”駱槐心裡惦記著語柔,便問,“我聽說婆婆給語柔找了個相親物件?”
“王家那個花天酒地的公子,不知道邱雅是怎麼想的。”老太太提起就來氣,“就因為和我們邢家門當戶對,又是家中獨子?簡直是把語柔往火坑裡推,語柔也才二十出頭,著個什麼急。”
駱槐皺了皺眉。
老太太繼續說:“總之我和你們爺爺只要還在世一天,這門親事就不能成,怕的就是我們走了,老大媳婦只要掉兩滴眼淚,語柔也會立馬同意。”
“哎,本來是有門好親事的。”
駱槐迫不及待問:“誰?”
“你還記得上次去藏董會,餘家老爺子給了語柔一塊墨玉佩嗎?”老太太的眼睛微亮,“你們小輩不覺得什麼,但是對於我們老一輩來說,這個東西可不興亂送。”
“語柔給我們看過以後,我們就給餘老爺子通了個電話,餘老爺子話裡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語柔做他們孫媳婦,餘家人丁單薄,又只有餘博森一個兒子,相中語柔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過他們家也尊重孩子,就是把玉佩給了語柔,看看冥冥之中兩孩子有沒有那個緣分。”
“我看你們和餘博森走得也挺近的,他和語柔有沒有點可能?”
駱槐想到餘博森一口一個“小公主”的,意味深長道:“說不準。”
“你多觀察觀察,要是真能走一起,對於兩孩子來說都是個好姻緣。”
聊得差不多了。
駱槐扶奶奶回去休息,回來時邢彥詔正在院子裡抽菸,白色的煙霧在夜裡一點點散開。
“回來了。”邢彥詔掐掉煙走過去。
兩人並肩回房。
“奶奶是不是和你說要我接手邢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