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殘局後,一千平西軍又有八百人留在了寒山,作為輪換。
看著重新站崗的八百人,凌山彷彿又看到了他們之後的結局,他轉頭看向凌君玄,嘴唇動了動。
但這一次他卻沒勇氣再開口。
王上——已經揹負了一次罵名,自己不能再義氣用事了……
“印佛這些年動手次數多麼?”凌君玄開口道。
“很多,一年十幾次吧。”其中一個士兵笑了笑,然後將從死去兄弟手中接過的真武上蹚,在風雪中站得筆直:“我們都習慣了……像這八百弟兄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的。”
“馬上要過年了啊,想回家嗎?”凌君玄笑著聊天。
“那肯定了!誰不想家啊!我都戍邊五年了!”有士兵也笑了。
另一個士兵感嘆道:“什麼時候這群癟三能安分點,就好了。”
“那不能的,他們奪寒山的心不死。”
“可不是麼,人家也有人間傳奇的,好像還是什麼大國師,沒準就是人在背後制定的戰略。”
“哎,王爺,以下犯上的問您一句,你們做王的也會想保家衛國嘛?反正我們平西王爺我在這八年,是一次都沒看到過。”
或許是因為凌君玄剛才的舉動,又或許大家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總之,此時平西軍對凌君玄非常有好感。
“小兵有小兵的煩惱和使命,王也是一樣的。”凌君玄看著漫天的雪落感慨道:“士保家衛國,王震懾一方,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那我們還挺重要的嘍?不是炮灰的嘍?還能跟王比一比。”
“哈哈哈哈。”
眾將士笑了起來,凌君玄也笑了,氣氛一片融洽。
“有酒麼?”凌君玄又道。
眾將士連連搖頭:“軍中禁酒。”
“我們有,軍爺!”山上的幾個百信拿著酒袋小跑了過來,送到眾人手裡。
“大山,付錢。”凌君玄開口。
凌山正要掏錢。
那幾個百姓連連擺手,眼眶含淚:“這些年若非各位軍爺,咱們這世代生活的地方就沒了,身為龍國人我們很自豪。”
“是啊,今天要不是王爺您,我們都死在這了。龍國的王,不管哪裡的,肯定都是一等一!”
“說的對,等我把這藥草賣了,買點米麵,再捐給平西軍……”
幾個百姓笑著,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但並未害怕,顯然對將士們是非常信任的。
這一幕看得凌君玄內心幾分顫動,他也不再多說,開啟蓋子喝了一口。
頓時一股辛辣從腹中湧起,驅散了冰雪的寒冷。
“將其餘的酒袋裡的酒,分了吧……本王與諸位將士痛飲一番。”凌君玄對著凌山道。
“啊?這——多謝王上好意,我們雖然很想跟王喝酒,但軍令如山……”眾多將士連忙謝絕。
凌山也有些不明所以。
唯有青鸞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默默的站在凌君玄身邊不說話……
“喝吧,如今西境本王最大。”凌君玄笑道:“喝完了,都給本王回家。”
“啊?”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此刻,青鸞再也忍不住了,單膝跪地抱拳道:“王上,恕屬下直言,這不關我北境的事!王上您沒必要去打一場如此困難的戰鬥!”
“胡說!都是龍國子弟兵,分什麼東南西北?”
“王上——”青鸞帶著哭腔。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凌君玄揮手,對著林山道:“大山,看好青鸞,在西境等我。”
凌山此刻也反應了過來,也單膝跪地,流淚道:“王上,這——這太誇張了!您這想法要不得,印佛雖然囂張,但國力真不弱的。”
“王爺,您——到底想幹什麼?”此時,八百平西軍也反應了過來,追問道。
凌君玄伸出兩根食指交叉在一起,飲了口酒道:“十年!本王這一去,多的不敢說,可保寒山十年卸甲!”
“王爺,您——難不成要去印佛國?”有人反應了過來。
瞬間所有人都著急勸了起來:“不可啊王爺!那是龍潭虎穴您只有一個人。”
“已經足夠了,今天王爺所做的,我們都很感激!”
凌君玄聞言搖頭:“印佛國絕我八百將士的命,本王要去他印佛國都,斬他八千佛陀!看他佛祖菩薩,是不是真的悲天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