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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阡音準備脫下她身上的血衣,順便將傷口大致包紮一下,等等她還得將冊子送到風慎手裡。
此刻已是寅時,天剛矇矇亮,與她同住一屋的凌桑聽見聲響也從床上爬起來。
“阡音,你回來...”
話還未說完,就見她一身是血的樣子,“你受傷了!”
這下她完全清醒,便立刻下床幫她拿金瘡藥和繃帶,她的動作十分熟稔,像是做過很多次的樣子。
阡音坐在床頭,含笑看著幫她包紮的凌桑,這麼多年,要是沒有她,自己是撐不下來的。
凌桑比她大了幾歲,平日裡見她不會言語,便對她百般照顧,像她們這樣浮萍不定的人,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她一邊包紮,一邊道:“阡音,我今日要動身去西越了。”
她的語氣毫無波瀾,就像是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阡音聽了,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她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長期蟄伏在西越不是一件易事,一旦被人察覺,細作的下場便只有...
她沒有再想下去,這只是最壞的結果,況且凌桑極善於偽裝,她定能順利完成任務。
只是為何這麼急,沒有一點徵兆...
凌桑見她的神情,心中一暖,還是會有人...會有人擔憂她的生死,這樣也就足夠了。
“好啦,不用擔心,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嗎?”
說完還捏了捏她的臉,就算是離別,也要開開心心的。
阡音見她如此,也揚起了嘴角,她總能這樣豁達,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包紮完傷口,阡音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她十分珍視的匕首,將它送給凌桑當防身之物是再適合不過了。
凌桑自然知曉這把匕首對阡音有多重要,她不願奪人所好,“我怎麼能收下呢,好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阡音雖不能說話,但也能從神情中看出她的堅持,一把匕首,怎麼比得了她們這幾年來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誼。
凌桑見她如此真情實意,也不再推託,就算是留個念想吧...
時間到了,阡音該去給風慎送冊子,再過一會兒,凌桑也該坐上去往西越的馬車。
離別之際,兩人相視無言。
各自珍重。
凌桑看著阡音離開後,又望向西越的方向,自己的那點心思,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或許,她也算是可以與他並肩作戰了吧。
***
風府書房,阡音將冊子連帶著玉佩一起遞給了風慎。
風慎看見那塊玉佩,先是愣了愣神,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看完冊子,他皺了皺眉,這裡記錄的每一條,都是株連九族之罪。
“她可還說了些什麼?”
阡音將他剛剛那一瞬晃神看在了眼裡,她心想兩人果真是瞭解對方的,她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他,紙上寫的便是秦衣留給他的那句話。
風慎看了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他看向阡音,突然道:“你受傷了?”
阡音將在丞相府外遇襲的經過寫在了紙上,風慎看了也猜出個大概。
“你覺得救你的那人是誰?”
她一路上想了很多,總覺得這與北祁國的幾位皇子有關,但也只是猜想。
風慎也贊同她的猜想,丞相賣國求榮,幾個皇子定想趁機在王上面前立功,畢竟此時,太子不在京都,他們怕是沉不住氣了。
他思量了片刻,又從書案上拿出一封信,“我要你親自送到蕭兒手中。”
阡音接過信,點了點頭。
“送去軍營之後,你不用急著回來,有你在暗處與蕭兒接應,我比較放心。”
現下北祁也不算太平,邊關與西越戰事連連,而風蕭,作為風府的長子,也如當年她哥哥一般,去了關外鎮守。
就連將府,這幾日也有很多門客上門拜訪,風慎一概閉門不見,他不想讓風府成為權位爭奪的犧牲品,可如今這個境地,怕是無法避免,想要獨善其身,他還得從長計議...
阡音聽了愣了一秒,這是讓她留在軍營嗎?
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哥哥你且看著,你所遺憾的事情,妹妹來替你完成。
“既然受傷了,便休息一天再動身罷,去吧孩子,一路小心。”
阡音屈膝向他拂了一禮,哪能休息一天,她恨不得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