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強忍住怒意,沉默地聽著楚瑞的“肺腑之言”,
他一句話不回應,楚瑞也不以為意,
自從陸氏死後,兩家已十多年不曾往來,生份很正常。
可楚家是定北侯,陸家只是個商戶,楚家想要的東西,陸家難道還敢不給?
這可真說不準。
如果在陸家這裡楚家的名頭那麼好使,楚瑋又怎會讓楚瑞來分一杯羹呢。
當年,侄女楚元元手裡還可能藏有陸怡嫁妝這事,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讓母親同意了瞞著三弟的。
只是現如今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只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才不得不把此事和楚瑞說了。
在楚瑞拍了拍他的背,語重心長的一句“你自己仔細琢磨琢磨”後,
陸恆終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三爺可真會開玩笑,陸家女嫁作了楚家婦,還生了楚家姑娘,嫁妝怎麼安排自然由楚家眾位長輩做主。
“至於我妹妹陸怡當初的嫁妝,她之前怎麼安排的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嫁妝單子我到是還有的。
“要不這樣,一會兒回去,我就把嫁妝單子謄抄一份,讓人送去府上給元娘,也好讓元娘核對一下數目。”
楚瑞聽到這話直接黑了臉,可是想起二哥的交待,還是沒敢直接撕破臉,只得沉聲道,
“元娘出嫁後還得靠孃家撐腰方能在夫家立足,你一個做舅舅的就一點兒不為元娘著想?”
著想?
他就是太為元娘著想才明白,不能讓元娘在明面上有太多的嫁妝,不然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恆無辜道,“三爺說的哪裡話,我做舅舅的自是希望外甥女好的。
“可陸家只是外家,一介商戶哪裡能跟定北侯府這正經的孃家比。”
楚瑞眼見這人就是裝傻,只得恨恨的放下一句,“你可不要後悔!”
要不是顧忌著陸家還有一個女兒在太子後院,二哥和他也不會這般畏首畏尾,只能暗地裡想辦法。
看來,他得找三皇子說說了,太子可真是個礙事的。
楚瑞回定北侯府時,楚元元就知道了這人去找過舅舅陸恆了。
好在她提前見了舅舅,舅舅沒被楚家人給誆住,只是楚元元仍舊不甚開心。
因為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昨天她和顧修之說,讓顧家把聘禮折現給她時,顧修之會像看白痴一樣看她了。
因為昨天喜媒婆除了來楚家請期,竟然還一起走了納徵的禮,
也就是說,在她出定北侯府門前,聘禮已經送進侯府了。
而楚家人只告訴了她婚期,沒人提過一句聘禮的事。她對古禮又不怎麼了解,自然不知道此事。
唯一能給她一點安慰的是,顧家送來的納徵禮真就是非常的符合規矩的禮數。
符和到一點兒也挑不出錯,禮數週全但就是不像她想象的值大錢。
無論是禮餅一擔(海味四式),還是三牲雞一對、豬肉三斤,亦或是大魚、四京果、龍鳳燭和對聯,都是合規矩的聘娶誠意,可就是沒有衣料首飾和聘金。
喜媒婆沒提,楚家人也不敢問。
楚元元卻隱隱猜到了什麼。
莫不是顧四給她買的首飾和衣服,就是聘禮的一部分?
這人可真精明,明明是借了她去做擋箭牌,本以為是白賺的禮物,沒想到是提前預支的聘禮。
好在東西是她自己得了的,沒讓楚家人過過手。
楚瑋聽了楚瑞回來後說的情況,一臉陰沉。
該死!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可如今顧四看楚元元看得緊,幾乎每天都來約她出門,今天沒約人出去卻也派人送了東西來。
他要是真敢做點什麼,就怕顧四一個不樂意鬧將起來,屆時兩家都難堪。
尤其是定北侯府比不得永安公府勢大。
如果是斷腿前的顧四,那好歹是個讀書人,行事有度有矩,不一定會亂來。
可如今這個顧四,還真讓人有些摸不清他的脾氣喜好。
想了又想,還是罷了。
穿鞋的害怕光腳的,
既然他還想靠嫁楚元元進永安公府博一個可能,只能留點餘地了。
楚瑞見二哥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居然還是沉默,心知二哥這是要放棄了。
他有些不滿。
以前不知道楚元元身上竟還有陸氏藏起來的嫁妝,所以根本沒多看過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