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邊摩挲著玉珏邊笑道,“退便退了吧,不過是你母親機緣巧合救了老鎮國公夫人一命,老鎮國公因看中你父親,便與你父親約定了你和他孫子的婚事。”
“你母親為了讓老鎮國公答應護你,曾經許諾,如果你平安健康的長大,嫁入鎮國公府,錢家便可拿著這兩塊玉珏和玉佩做信物,拿到她存放在通寶錢行的全部財產。”
“只是你父母去後不久,老鎮國公便上了戰場,而後在戰場上舊疾復發亡故,此事如今的鎮國公府怕是無人知曉了。”
不然也不至於一直不提成親的事,孩子都及笄了,要不是定北侯想要謀陸怡的嫁妝,還沒人想起把人接回京。
楚元元聽得此言心裡一鬆,好在她及時把兩個信物全換回來了。
陸恆見外甥女那像是貓兒偷吃了魚似的開心樣,苦笑道,
“如果你沒能平安健康的長大,或是你沒有嫁入鎮國公府,即便誰拿了其中某一個信物找來陸家也無用的,
“通寶錢行是你小舅的產業,左不過給他們一些銀子意思意思就罷了。”
楚元元恍然,母親說的全部財產原是這個意思。
陸恆想起給自己傳信的顧四,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與顧家四公子是什麼情況?”
楚元元尷尬的笑道,“前兩日剛定了親,今日顧家送了婚期去府裡,成親的吉日定在了三日後。”
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屆時舅舅可要來送外甥女出嫁?”
楚元元覺得陸家不來更好,她不想給楚家任何機會惦記陸家和她的錢財,
可是唯一的外甥女出嫁,如果不讓他參加婚禮,他怕是不能接受。
“去!當然要去。”陸恆聽了楚元元的話,臉色有些灰敗,
“都怪舅舅無用,楚家如此欺你,我們卻不能替你出頭。但是你出嫁,我們肯定是要去送你的,只你舅母他們怕是趕不及了。”
楚元元就知道,遂安撫道,“沒事沒事,來不及也沒事,以後還有機會見的。
“舅舅別擔心,顧四人挺好的。楚家這次算計我,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說永安公府比鎮國公府更煊赫,就是顧四本人也長得比那個錢二好看。他知我是被人算計的,也願意答應娶我。
“人不錯,對我也好。昨日還陪我逛街買了不少好東西,你看我身上這些穿戴,可都是顧四送我的。”
陸恆聽了臉都綠了,定北侯府竟然苛待元娘如此之極,
元娘竟是要通身穿戴外男所贈之物,哪怕是未婚夫妻那也好說不好聽。
之前只聽得下人回報就難受得緊,如今當面聽到看到,這種憤懣不滿的感受就更強烈了。
他知道外甥女這般大加誇讚顧四,只是為了安慰自己,
只顧四有腿疾終身仕途無望這一條,便足以讓大部分閨秀卻步了。
可自古民不與官鬥,商戶就更鬥不過官家,哪怕陸家女是太子侍妾也沒用。
除非是太子妃,或是個有品級的良娣也好點。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太子登基當了皇帝,他的後宅女眷自然能水漲船高。
可遠水解不了近渴,被人算計得失了清白的楚元元,如今只有嫁給顧四一條路。
不然楚家人一個不高興,便可以直接把楚元元沉塘了。
而讓毀了名聲的姑娘出家,那是疼愛孩子的父母才會想的折中之法,過幾年事情淡了,找個理由讓姑娘還俗遠嫁便可以了。
楚元元見氣氛有些沉重,便岔開了話題,“舅舅,我母親的嫁妝,便是都存在了通寶錢行嗎?”
陸恆提了提神,回答道,“不全是,就一些楚家不知道的私產,被你母親提前存了。有一些不方便藏的都隨著定北侯襲爵被楚家佔了。
“好在,你母親把一些田地鋪子的重要文書也給存了,只要你拿著文書去把產業收回來即可,只是可惜了這十來年的收益,楚家人怕是不會還了。
“另外,通寶錢行原是你母親支援你小舅自己弄的私產。沒想到生意越做越大,但因著你母親只出了一些本錢,又一直是你小舅在經營的,所以當初你母親執意只要了兩成乾股。
“這些年的利錢,你小舅也都給你存在了通寶錢行,回頭你也儘可以去取出來用。另外,……”
楚元元邊聽邊計算得失,感嘆她搬空的陸家三個庫房加一起的價值,怕是都不足母親給她留的東西的一半,可見這些年定北侯府敗家敗得有多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