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元本來還不知道顧修之帶上乾草和藤條要做什麼,等看到顧修之坐在輪椅上擺弄,從笨拙到熟練,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頂並不漂亮的草帽,楚元元都驚了。
“給你。”顧修之看著滿頭是汗的人,把手裡的草帽遞給她,
楚元元心裡歡喜,面上卻彆扭道,“算你識相!”
顧修之沒說話,只是看了看楚元元,便又繼續低頭開始了動作,看那樣子,是在編草鞋。
走在身後不遠處的水清娘看到這一幕,有些嫉妒,楚元元的笑臉讓她覺得很刺眼。
吞了吞口水,她推了推身邊的顧慎之,道,“夫君,你揹著孩子太辛苦了,不如和四弟商量下,讓他幫著抱一會兒孩子。
“反正他坐在輪椅上,抱著孩子也不辛苦。”
顧慎之有些心動,看了看前頭,楚元元正吃力的推著輪椅,揹著孩子便走了過去。
“四弟妹,要不我來推四弟吧,你推了這麼久也該累了。”
楚元元確實有些累了,走路累,推輪椅也累,
古代的官道可不是現代的水泥路,在不平整的土路上推輪椅,要時刻注意腳下,
坑坑窪窪的路,還有時不時出現的石頭,一個不小心輪椅就會顛來倒去,甚至還可能翻倒。
只是,顧慎之還揹著孩子呢,
二房的長子顧子言才四歲,大房的次子顧子寧五歲,都是屬於走不了多久便走不動,需要靠人揹著走的。
上午還好,精神頭足,下午這會兒正在他爹的背上睡得流哈喇子。
楚元元見此便拒絕道,“算了二哥,我推就行,你還要揹著子言。”
顧慎之不以為意道,“沒事,子言可以讓四弟抱著。”
顧修之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顧慎之也是這時候才發現,顧修之身上堆了好些乾草藤條。
“喲呵,修之這是在編草鞋?正好,哥哥的鞋破了,你也給二哥編一雙唄。”
顧慎之見到這樣的四弟覺得有些驚奇,隨口調侃道。
只是顧修之還沒說話,楚元元先不樂意了,“二哥,二嫂中午不是跟著編了麼?難道她沒給你編一雙?”
顧慎之一愣,他沒想到這話怎麼就惹到四弟妹了,不過,
四弟妹這是心疼四弟,不樂意他使喚人呢,呵呵,
便沒再說什麼,衝顧修之一陣擠眉弄眼後便笑著走開了。
顧修之好笑的看了一眼楚元元,沒說話又低頭編起了草鞋。
下午一直走到夕陽西下都沒停下來,直到天邊最後一絲光亮都要沒了,才在一片林子附近停下。
此時已近酉時末,也就是快要晚上七點了。
官差邊趕車進林子,邊催促道,“都快點!別磨蹭,今晚就在這林子裡歇一晚。”
楚元元本以為是要在林子外休息,可聽這意思,是要進林子。
而其他人聽到這話,已經紛紛往林子裡跑了。
楚元元推著顧修之走不快,只得對著前面喊道,“大哥,你跑得快,幫我們也搶個好位置。”
顧行之邊跑邊擺手,顧家其他能跑得動的人,也都紛紛往林子裡跑去。
等楚元元到時,顧家三兄弟已經佔了一片離河邊不遠的幾棵大樹作為落腳點,周圍也多是顧家族人。
被流放的幾百多人裡,有一百多是顧家嫡支的人,另外的人,除了張家,還有哪幾家楚元元也不認識。
她還是今天聽顧修之說起才知道,那個張家還是顧家被抄家流放的關鍵人物。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下來,只有官差們升起的火堆還亮著光。
今晚沒了麥麩餅,趕了一下午的路,此時只能餓著。
顧行之去找官差借了火回來,才把火堆點起來,楚元元就坐在地上檢視鞋底,她的繡花鞋是徹底不成樣子了。
雖然中午弄了個草鞋綁著,但是走路磨損太大了,中途還換了顧修之給編的草鞋,也沒能撐多久。
環顧了一下四周,好些人也在看鞋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但沒一個像她這樣,直接破得穿不成了。
楚元元對著顧修之說了一聲,便往林子裡走了走,得多扯一些草藤回來,繼續編草鞋和藤筐。
按她現在這種消耗,她現有的鞋襪肯定是撐不了她走三個月的路了,鞋襪得省著點用。
多備一些草鞋,是目前她能想的到唯一辦法了,
只希望後面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