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滅?韓霜抖著身子倉惶地走了?腳步聲凌亂地漸遠カ
溫故知滿臉錯愕地看著?然後坐回李景允對面?指著她離開的方向道?"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狠吶?得不到的還要咒上兩句カ"
李景允似乎在想事情?神色有些凝重?過了片刻才應了他一聲?順手給他也斟上酒カ
溫故知仰頭喝下?還有些憤憤不平?"小嫂子多好的人啊?又沒什麼背景?哪能跟她似的往人背後插刀カ"
撫著杯沿的手一頓?李景允抿唇?神色複雜地往天窗的方向望了一眼カ
窗外日近黃昏カ
燦爛的晚霞佈滿天空?花月抱著毯子坐在東院裡?張口咬下蘇妙喂來的雞腿カ
她含糊地道?"表小姐?我也不是真的小產?不用吃這麼多カ"
"廚房送來的?不吃白不吃カ"蘇妙一邊喂她一邊眉飛色舞地道?"府裡那個礙眼的院子終於沒了?府裡那些個下人高興得不得了?個個都爭著給你張羅補身子的東西?你呀?就安心休息兩日?其餘的事交給舅舅他們去管カ"
花月點頭?目光飄向庭院另一邊站著的人カ
沈知落是跟蘇妙一起來的?但從進來到現在カ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望著院子裡的玉蘭樹出神カ
"表小姐カ"霜降突然在外頭喊了一聲?"夫人請您過去一趟カ"
蘇妙連忙把雞腿塞進她手裡?餘光瞥了沈知落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只笑著對她道?"我去去就回來カ"
"好カ"花月應下?目送她跨出院門カ
院子裡起了晚風?枝頭上最後一朵玉蘭也沒留住?簌簌地落了半枯的花瓣カ沈知落伸手想接?那花瓣卻是打著旋兒從他手邊飄落墜地カ
無力之感從指尖傳到心口?沈知落抿唇?捏緊了手裡的羅盤カ
"沈大人カ"背後的人喚了他一聲カ
他一頓カ收拾好情緒轉頭?正對上花月那雙平靜的眼カ
先前看見她?她還會牴觸和嘲諷?可如今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她再看他?已經能像看個普通故人一樣?禮貌又平和カ
"李景允這回能逃過一劫嗎?"她問カ
袖口攏上?上頭的星辰熠熠泛光?沈知落怔愣了片刻?突然苦笑?"你向來不愛聽我說命數カ"
幼時的西宮小主是最聰明伶俐的?不管學什麼都很快?寫好一幅字給他?他總會忍不住問?"可想要什麼獎勵?"
粉白玉潤的小人兒?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想要你的乾坤盤カ"
"要這個做什麼?"
"拿去砸成泥カ"小主笑出兩顆小虎牙?又惡劣又可愛?"然後糊牆カ"
她恨極了他算她命數エ定她前途?十回主動來他宮裡?九回都是想偷乾坤盤去砸了カ
但現在?殷花月倚在長椅上?竟是溫和地同他道?"煩請沈大人看上一看カ"
沈知落突然覺得舌根發苦カ
他將乾坤盤收進袖口?垂著眼沙啞地道?"他命裡一生富貴?本是沒有波折的?你非要與他在一起?他便多了幾個劫要渡カ眼下這個劫算不得多厲害?你不必太過擔心カ"
更厲害的還在後頭カ
花月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聲?"大人知道我是個忤逆慣了的性子?越勸越不聽?又何必陰陽怪氣多說這兩句カ"
"說是要說的?聽不聽在小主你自己カ"咳嗽了兩聲?沈知落拿帕子捂嘴?狠狠抹了一把?"總歸你也沒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過カ"
"你?們?"花月加重了最後這個字?眼眸一轉就明白了?"孫耀祖他們最近聯絡上你了?"
沈知落點頭?他從李景允那裡拿到的第二個印鑑?是大皇子的私印?於是最近聯絡他的人便多了起來カ孫耀祖和尹茹本來是在觀望的?不知怎麼突然想通?也來與他投誠カ
大魏已經四散的朝臣們?有的已經徹底變心?有的是在虛與委蛇?要想將這些人重新集結?需要花很大的功夫?一旦被周和朔發現?便是個誅滅九族的下場カ
幸好?最近他們都被掌事院的事分去了精力カ沒人會注意幾次普通的茶會和酒席カ
沈知落回神?突然問了一句?"你與馮子襲有過聯絡?"
低頭整理著毯子上的褶皺?花月答?"我一個奴婢?怎麼聯絡兵器庫的管事?"
也是?沈知落頷首カ
尹茹常說?小主已經沒了心氣了?對復仇之事絲毫不上心?她還活著就已經是殷皇室的福音?也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