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兒家?總要建功立業的?趁著他還沒赴任?你也最好早些懷個身子?也免得李家後繼無人ン"
沙場上橫慣了的人?向來是聽不進勸的?花月也就不打算多說了?乖巧地磕頭應下就是ン
只是?起身走出書房?她還是替李景允覺得不平?在李守天眼裡?他可能只是個整日往外跑ヰ甚至闖禍入獄的紈絝子弟ン但她知道?三公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功業ン
他不比京華任何一個兒郎差ン
推開東院的大門?花月跨進去就看見李景允正在喂那頭白鹿ン
與山上獵來的時候相比?這鹿如今更加乾淨?皮毛也更亮堂?蹭著他的手吃芝麻酥?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往她的方向瞅ン
李景允順著它的目光看過來?眉梢輕挑?戲謔地道?"新娘子回來了ン"
收拾好情緒?花月走過去惱道?"什麼新娘子ン"
他勾唇?"你我可是在它跟前行了禮的?在它眼裡?你就是新娘子ン"
白鹿跟聽懂了話似的點了點頭ン
花月噎住?無奈地搖頭?她將這鹿牽回後院的柵欄裡?然後打了水給李景允洗手ン
李景允一邊洗一邊抬眼打量她?"誰欺負你了?"
心虛地垂眼?花月低聲道?"什麼欺負?妾身這不挺好的ン"
鼻尖上哼出一聲來?他擦乾手拉她進屋?拿了銅鏡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你這臉色叫挺好的?"
鏡子裡的人面白如玉?雙眉含愁?瞧著就是一副苦相ン
花月"啪"地扣了花鏡?猶豫一二?抬眼問他?"公子可想過入仕?"
眼底劃過一抹詫異?李景允倚在妝臺邊思忖片刻?"我爹給我謀了差事?"
"??"這都能猜到?花月忍不住拿起鏡子再看了看自己的臉?難不成當真如五皇子所言?她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結果?她沮喪地低頭?"將軍給您謀了禁宮散令?統管宮門禁軍ン"
這活兒輕鬆?不會有性命之憂?俸祿也不低?李景允仔細打量面前這人?忍不住伸著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摩挲著她的唇瓣問?"不是個好差事嗎?"
花月這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哪兒好了?一身錦緞混吃等死?就像是把練兵場上最鋒利的刀用綢布裹起來束之高閣ン
不過氣憤也只一瞬?她看了看公子爺這輕鬆的表情?還是扁嘴道?"是挺好的?體面ン"
他眼裡笑意更濃?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嘴角?"這麼體面的差事你還不高興?嗯?"
"高興?妾身這就去買兩串鞭炮來掛在門口替爺道賀ン"她掛出虛偽的笑容來?笑得貝齒盈盈ン
李景允實在忍不住?低頭啄她一口ン
"公子?"面前這人立馬惱了?柳眉倒豎?"光天化日的?您這是個什麼體統ン"
吻自己的妾室ン竟然要被說沒體統?李景允這叫一個惆悵啊?比起入仕?他更該想的是用什麼法子才能讓這小狗子自覺地與他親近?這才是頭等大事ン
想了想?他往旁邊的軟榻上一坐?朝她勾了勾手?"過來ン"
花月戒備地看著他?一步一頓地磨蹭到他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不是好奇爺想沒想過入仕嗎?"他側過頭?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側?"親這兒?爺就告訴你ン"
花月不敢置信地"哈?"了一嗓子?雙手交疊?優雅地頷首?"公子?入仕不入仕都是您自個兒的事?妾身為何要因此??公子多慮了ン"
李景允也不反駁她?眼尾含笑地等著?輕點在臉側上的食指莫名透出兩分痞氣ン
花月不屑地別開頭ン
然而ン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有人惱羞成怒地紅了耳根?湊過去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後倒退三大步?從牙齒縫裡擠出聲音?"還請公子明示ン"
李景允倏地笑出了聲?靛藍的袖袍跟著他抖成了一團?許是太高興了?他扶著旁邊的矮桌摸過筆墨紙硯來?三兩筆便勾出方才她親他那羞惱的神態ン
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花月上前就要撕?被他舉高了手?撲上去也沒搶到ン
"公子爺?"她怒喝ン
李景允收斂了嘴角的弧度?笑意卻還是從眼睛裡跑了出去ン他按住她的手?將那寥寥兩筆隨意揉成團往窗外一扔?然後柔聲安撫?"扔了扔了?你別急ン"
花月自認為是個儀態極好的丫鬟?能收斂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