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郊區的公路上歪歪斜斜失控。
鹿梔連忙要去控方向盤,但副駕駛踩不到油門,眼看著車就要開到橋旁邊的江裡了。
她心急如焚,罵罵咧咧,連忙開啟了副駕駛的車門,咬牙決定跳車。
破釜沉舟的瞬間,她護住腦袋從車裡跳了出去。
意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人打橫抱在懷裡。
鼻息間盈滿極淡的龍涎香,像是剛從白雪枝頭取下的,還沁著絲絲涼意。
鹿梔抬頭,撞進了深邃寬容的深海里。
男人如同天神降臨,穩穩將人給攏住。
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輕盈,不需要費力就能輕易呼吸。
像是被海水輕易託舉,又像是回到了母體中的嬰幼兒時期,被溫暖包裹著,安心又放鬆。
傅臨州眼含笑意,浸著親暱:“嚇到了?”
他故意等她把人解決了才出現,很顯然,在碰到危險的時候,她的臨場反應比他預計的還要出色。
鹿梔掩蓋住驟然錯拍的心跳,下意識拔高聲音掩蓋心跳聲:“那當然了!你怎麼才過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傅臨州將她往懷裡掂了掂,聲音溫潤低沉:“傻孩子。”
鹿梔感覺心跳如同擂鼓,已經不是光靠說話聲能壓下去了。
濡溼的感覺再次襲來,像是細細密密的水霧,無孔不入地攥緊她的身體,刺激她的神經,讓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
像是森林裡密室在陷阱裡的小鹿,驚慌失措,胡亂掙扎。
她的眼神飄忽起來:“那什麼……放我下來吧,我沒事。”
傅臨州輕應了聲,將人放下。
狹長的眸在流轉間不經意掃過身後的車輛。
車裡的金髮老太太渾身一僵,連忙恭敬地繃直了身體,對著車門狠狠嗑了個頭。
低著頭猛猛示意旁邊的助理趕緊開車,溜之大吉。
鹿梔被放下,她連忙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傅臨州見她腿肚子還在發抖,好笑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碰到這種事情不用怕,天塌下來我也給你頂著。”
鹿梔感覺掌心的濡溼感再次襲來。
她的心臟不受控制跳動的同時,心裡又止不住惱火起來。
他到底懂不懂什麼是邊界感?
鹿梔抬頭,鼓起勇氣瞪他:“你!”
她想好好教訓他一頓,可到嘴邊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怎麼說?
讓他不要對她這麼好?
可能人家只是把她當成繼承人在保護。
讓他不要總是做這些曖昧舉動?
人家都說了,他只把自己當長輩。
長輩和晚輩!
鹿梔一口惡氣憋著撒不出來,簡直想原地爆炸。
傅臨州失笑地看著她:“怎麼了這是?”
鹿梔惡狠狠地瞪著他:“我怎麼了?”
傅臨州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可愛漂亮的小臉頰:“鼓起來了,像河豚。”
他不確定別的神養人類會不會有這麼多樂趣。
但他很滿意自己養的小姑娘。
漂亮又可愛,還很聰明,修煉天賦驚人,戰鬥力也驚人。
傅臨州神色越發溫和了。
但鹿梔很不開心。
傅臨州這種人,長得這麼好看,又總是出手幫她,又有錢又多金又紳士又強大。
她又不是死人,時間長了肯定會很容易心動啊。
他就不能守點男德,對她冷漠一點,疏離一點嗎?
鹿梔又有盯著他,梗著脖子想要罵他,但最終還是慫慫地閉上了嘴巴。
傅臨州將她送回了白鷺洲別墅,兩人在門口道別。
鹿梔一回別墅,就罵罵咧咧尖叫著把自己丟到沙發上打滾,摔在地攤上陰暗扭曲爬行。
發洩完了以後,一抬頭,腦袋上被“啪”地貼了個東西。
鹿梔:“……?”
傅小州又冷靜地將符紙摘下來:“……哦,我以為你中邪了。”
鹿梔幽怨地瞪著他。
傅小州給她衝了杯熱牛奶:“折騰一天了,吃晚飯了沒?”
鹿梔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
傅小州無奈嘆氣,轉身去廚房。
鹿梔嗚咽著抱住了他的小身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