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抬起頭，看見一個半張臉被汗巾擋住的瘦老頭。
是之前賣人樹苗的攤販。
其身後跟著一眼鏡男，應當是他的顧客。
“1毛5一根。”
瘦老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5毛錢，“來三根蘿蔔。”
“好嘞！”
何雨柱接下票子，遞過去蘿蔔和找零。
瘦老頭把蘿蔔塞進布兜，領著眼鏡男走開了。
“嘖。”大伯砸了一下嘴，“這怪老頭還挺能活的。”
“你和他認識？”
大伯搖了搖頭，“他脾氣怪，不愛說話，只在賣貨和買東西時，動幾下嘴巴。不過，就他那張臉，也沒人願意搭理他。”
“他的臉怎麼了？”
“我不曉得，有人說是火燒的，有人說是受到了詛咒，還有人說是中蠱了，嗐，都是瞎揣測，誰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不遠處傳來小孩清脆的喊聲。
“找到了，那，就是那個攤子。”
圓臉圓眼的小男孩，拉著一長相斯文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倆後頭還跟著一個穿中山裝的胖子。
“就是這個，脆脆的，甜甜的，比水果還要好吃的蘿蔔。”
男孩指著攤子興奮道。
何雨柱認出男孩了，他是小攤第一位試吃的顧客，還死乞白賴央求親媽買了一根蘿蔔。
斯文男面帶微笑，“李主...李成哥，秀玲去洪城教技術了，大壯記性好，那蘿蔔一準是在這個攤子買的。”
李成彎腰蹲下，目光落在牙籤和試吃盤上，“小夥子，我能嘗一嘗嗎？”
何雨柱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李成用牙籤挑起一個辣椒圈，塞進嘴裡仔細品嚼，“嗯，味不錯，辣椒怎麼賣？”
“李叔，你不是因為蘿蔔才來這的嘛，咋吃起了辣椒？”大壯疑惑道。
李成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因為我喜歡紅色啊！”
蘿蔔，店裡只有十幾道相關的菜。
小辣椒，是調味料，店裡小一半的菜都用得到它，辣味濃、香氣足款的辣椒，很能提高菜的味道。
“辣椒，4毛5一斤。”
斯文男驚呼，“4毛5?這麼貴，你咋不去搶銀行呢？”
何雨柱覺得這話聽著很耳熟，凝眸看向圓臉男孩。
大壯傲嬌的昂起了下巴，“這是我爸！”
嗯，瞧出斯文男和盤髻婦人是夫妻了。
斯文男彎腰蹲下焦急道：“李成哥，這攤主心是黑的，他在漫天要價，菜市場和供銷社的小辣椒2毛一斤，大量採購還會優惠1分錢，1毛9一斤。”
何雨柱提醒，“那倆都要定額票，鴿子市可用不到。”
“我們有票。”
“有就有唄，我又不收，我進貨用不著那玩意。”
“你---”斯文男心中氣結，扭頭看向仍在試吃的男子，“李哥，我前幾天上班帶飯，給您送去一小碟醃蘿蔔，您嚐了說很對胃口，要不買上十幾根蘿蔔，讓我媽醃好了，再給您送過去。至於小紅椒，比菜市場貴了不止一倍，買它既花冤枉錢，還浪費定額票，不值當啊！”
李成盯了他幾秒，神色不明的一笑，還用牙籤插起一片蘿蔔，“小夥子，蘿蔔怎麼賣？”
“按根賣，1毛5一根。”
“啊---”圓臉男孩捂嘴驚呼，“漲價了？上回買不是1毛一根嗎？”
“聽聽！”斯文男頓時有了底氣，用手指著人，“你也太黑心了，才幾天的工夫，價格就漲了一半，壞得流油了。”
何雨柱冷笑，“你這人長得挺斯斯文文的，怎麼一張開嘴就往外噴糞呢？在我攤子上買過東西的，大都知道我前幾天在賠錢賺呦呵試營業，賠錢迴響已經聽到了，我自然要恢復原價。還有，你剛到攤前時臉上還笑呵呵的，可李先生一問辣椒價格，你就變了個臉色，又是比價格，又是暗諷我黑心的。咱倆頭一回見面，不可能有積怨，難不成...我跟你在辣椒上有利益衝突？”
斯文男的臉歘一下子就白了，彷彿糊了一層膩子。
“你...甭誣賴人。”
李成放下空盤子，面色平靜無波的盯著斯文男。
斯文男卻頭皮發麻，感覺瘮得慌，於是縮著脖子不再吭聲了。
飯店嘛，和菜市場、供銷社交集較深，底下的人撈點油水、整點人情往來啥的，只要不影響飯店營業，上面的人也就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