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之中,黑塔隱現。
黑塔並不是豎立的,而是像一艘戰艦,橫躺在雲層中。
它有一個巨大的、流線形的身體,像是某種潛水艇,但黑塔的前部,卻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傘狀物。
這座黑塔大約有一千多米長,身體幾乎完全隱藏在雲層之中,像是在雲層之中,已經沉睡了很多年。
黑塔的表面,看起來倒很光滑,黑色的金屬上,可能塗抹了某種塗料,這樣一艘巨大戰艦,即使在科幻電影之中,也足夠龐大嚇人,但卻能悄無聲息地漂浮在天空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需要說一句的是,黑塔的出現,站在新聞學或者人的視角里來看,是屬於天空中突然出現的不明飛行物。
目測到不明飛行物,往往受到天氣和環境的影響,多霧以及幽暗的環境之中,人們往往能看到奇異的飛行物,比如今天這種天氣。
天氣昏暗,積雨雲依然在天空中聚集翻滾著,飛機上大部分乘客生死未卜,而費鵑和齊橙泡在海水裡,生命快要到了極限。
費鵑看到了齊橙手中的可樂,她拼命地忍住從胃部湧上來的消化液,寒冷和傷痛正在一點點折磨著她,她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暈過去,但是現在,她最大的感覺有三個。
冷、餓,還有痛。
與之相比,齊橙卻平靜多了,也許他受了更重的傷,而且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你知道。”齊橙陷入到半昏迷的狀態,“你得喝點東西。”
他的手指很費力地塞入可樂的開口中,他連續用了好幾次力氣,都沒有把那個開口拔開;最後,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幾乎用自己的脖子壓著可樂瓶,他聽到了撲哧一聲。
可樂開啟了,罐子裡的可樂和氣體順勢衝了出來,噴了老高,他的手一滑,可樂已經落入了海水中。
“給你,喝。”齊橙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
費鵑本來想罵一句笨蛋,但是她忍住了,她右手一把抓住了可樂,那裡面至少有一半的可樂已經濺了出來,但她更關心的是齊橙,這傢伙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把身後最後的飲料開啟,他怎麼樣?
齊橙已經閉上眼睛,這樣能讓他感覺好受一點。因為太冷了,閉上眼睛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暖和。他想進入夢鄉,好多事情要處理,公司發來的各種材料報表,自己還要把匯總的照片一一插入ExcL,然後匯成每天的工作記錄。
這是幻覺,公司與他的聯絡,已經被w斬斷了。
還好,每個月的工資卡總會有驚喜,這讓齊橙能給父母匯出三千元錢。在他讀大學的期間,自己的父母很艱難地支撐著他,他計算過,開長途貨車的父親每個月收入是七千元,這其中有五千元是要還房屋的貸款。
雖然工作不穩定,但是父母已經開始為他的婚姻做準備了。相親看的是硬體,所謂硬體,就是錢。
錢是一種無法用數字衡量的指標,在今天的世界裡更是如此,有錢人的錢,似乎是以八至九位數計算的,普通人的錢,變得更加渺小,或者說,根本就不算是錢。
父親很節省,在外面拉貨時,他非常節儉,甚至連六十塊錢一晚上的旅館都不願意住,理由是太貴了。對於齊橙來說,他工作的唯一目標,並不是為了結婚還是什麼,而是為了告訴父親,自己能夠掙錢,能夠獨立養活自己。
很難,即使加入到公司後也很難。
現在呢?
齊橙收到了w的信,他決定完成這個任務,不是烏斯懷亞吸引他,也不是什麼見鬼的某個生物,而是他收到了w的錢,無論如何,完成這一次任務,也算是義務吧。
契約,對了,是契約。別人付了錢,自己完成工作。
至於費鵑,齊橙倒沒想那麼多,雖然比費鵑要小,但是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來看,費鵑也不比自己強到哪裡去。雖然到處講課,但其實收入也很少,這也是公司能用錢來誘惑到她的原因。
不過,自己要保護她。
齊橙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費鵑。
“再堅持一會兒。”費鵑從自己的內衣夾袋裡,找到了三顆巧克力,本來她的體溫讓巧克力已經融化了,但是海水的寒冷,讓巧克力重新凝固起來。她很小心地把巧克力一點點塞入到齊橙的嘴裡。
他的嘴唇有氣無力地動了一下,似乎想吞進去,但是放棄了。齊橙輕輕地嗯了一聲,像是在說話。
“別說話。”
“錢,錢,錢。”齊橙終於說了出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