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感覺到,洞穴是活的。
這句話的意思,很難理解。
那個礦洞,是一個被挖出來的煤井,而且開採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有多長呢?你在煤井之中,經常能看到各種奇怪的東西。
井下的通道,有些是筆直的,但是你可以看到,通道的四壁上,能夠看到被封堵過的洞口。
牆壁砌著磚,據說礦井是在很久以前就建設了,應該快有一百年了,也就是說,當時這地方是被佔領的。
最奇怪的,其實還是礦井的整潔度。
你說礦井,很多人都明白,有些地方牆上有洞啊,礦井裡面能傳來聲音啊,這些東西都可以理解。
但是那個礦最奇怪的一點,是整潔。
如果你穿梭在廢棄的礦井裡,有時候,你都需要戴著呼吸面罩。因為空氣混濁,飄浮著各種顆粒物。
有時候,地底下的瓦斯氣還會洩露,有股說不出來的怪味,一遇火就著;礦井的地面上,則會佈滿了碎煤渣。
有些煤渣會在時間的幫助下,慢慢地化成了灰塵,鋪在地面上。一個煤礦即使被廢了,它也永遠不可能改變它生產時的狀態,那就是灰塵滿天。
但是那個礦井,很乾淨。
地面整齊,地面上細細的灰塵像粘在地面上,順著鐵軌一直向下走,過不了多久,能看到突然出現了一條用來運輸煤炭的履帶,帶子上也是乾乾淨淨,左大軍有時候走累了,恨不得到上面睡一會兒。
那地方安靜,簡單。煤礦大約在八十年前就停止工作了,也就是說,煤礦封存了很久。
左大軍知道,這個煤井,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進入煤井的深處,找到裡面的秘密。
一百五十米的深處,對於煤井來說並不算太深,甚至左大軍已經做好了準備,從煤井裡看到鑽出來的一個又一個的怪物……
在那個深度,鐵軌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個纜車,纜車上面還有個掛牌。
“往下三百米,需要換乘。”
洞穴似乎一下子變得無比的深邃,黑暗的礦井裡,似乎像一潭巨大的深水,深水的底部,似乎還有東西閃爍著。
左大軍記得,自己當時輕輕地扔下去一塊石頭,石頭在黑暗之中,一點點滾了下去,那裡面的回聲,一點點慢慢地傳到耳邊。
在那個時候,左大軍和幽靈蟲的關係,已經很僵了。
重要的是,左大軍不再相信他們。
左大軍可以選擇繼續往下探索,但是他放棄了。
不為什麼,那個時候的老左,幾乎處於生命中最難捱的狀態。他活得渾渾噩噩。
在一年之後,左大軍見識了林區裡出現的吸血蠅災難,以及蜱蟲傳染的森林腦炎。
左大軍記得,吸血蠅災出現不久,那位長老在某天夜晚,也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身邊。
“你看見了,這就是我們要離開的原因。”
左大軍當時覺得非常奇怪,那位長老再次與他說話時,聲音比以往更加謙卑。
何必這樣呢?
左大軍記得自己當時哼了一聲,他自己陷入到巨大的矛盾之中,在這裡,他也能活得下來,唯一擺搖不定的,就是何時回到申城。
“你是屬於這裡的。”長老說道,“這裡的山,這裡的水,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左大軍還是沒有說話。
“你下過那個礦井了?”
“沒有。”
“哦,你一定是在那個索道前面停住了。”長老說道,“其實不僅僅是你,我們下去的時候,在索道那裡也會停住了。”
“你們不是活了很久了嗎,那個礦井才有多長時間?”左大軍不耐煩地說道,“人類採煤的歷史才多久?”
那位長老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沒有下去過。”
“什麼叫做沒有下去過?”左大軍說道,“你告訴我們,那裡可以與地球溝通。”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們的歷史,有時候也很模糊。有些事情記得,有些事情不記得。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地球正在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正在衰老。這就是你需要去溝通的原因。”
“就像你們預測到彗星要撞到地球一樣?”左大軍話裡含著譏諷,“老朋友,謊話說多了,就沒有人相信了。”
長老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我們的記憶裡,地球每一次自我的調整,都不是這樣的。在很久以前,山火不斷地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