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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作為一個騎士,蘭斯洛特最初的確有著為這個國家奉獻一切的覺悟,可是又從何時開始,即使是無可挑剔的英雄,完美的騎士道化身,也會有自己的私心呢。
&esp;&esp;有那樣一個人,為了達成既定的目標,總是不知疲倦的奔向遠方,遺忘了自身的一切,可是卻被約定好誓言的另一方背叛。他想親手讓她重新露出幸福的微笑,唯獨不想她被這樣沉重的事實壓垮。
&esp;&esp;現如今,卻又因為自己這份狂妄的愛意連累到對方,使她懷抱著恨意死去。
&esp;&esp;在初次聽到那個謠言,無法否認的是,那一刻的確有一絲淡淡的喜悅浮上自己的心頭。他也曾有過隱晦的小小期待,希望王后能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esp;&esp;可是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是他炙熱的妄念毀了一切。
&esp;&esp;這是錯誤的。
&esp;&esp;蘭斯洛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esp;&esp;他幾乎想毀掉一切,甚至於自己,這個沒能保護好對方的無能之人。
&esp;&esp;這是多麼可笑啊。明明發誓終身護衛王后,用性命去實踐諾言,到頭來,卻還需要對方設法保全他的榮光。
&esp;&esp;阿託利斯身體微顫,像是終於承受不住一般,跌倒在一旁。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仍舊牢牢的護住妻子。
&esp;&esp;他可以在別人都不知事的年紀率領著千軍萬馬為著保衛國家而戰,可以緊握手中之劍無情的刺穿敵人的胸膛,可以面無表情的踏過敵人的屍骨創下無數功績,卻拯救不了一個女人。
&esp;&esp;原來戰無不勝的亞瑟王,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竟也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esp;&esp;身為丈夫卻保護不了妻子,這樣的男人也配稱王?
&esp;&esp;無論事後再做多少,再去彌補什麼,那對死人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阿託利斯麻木又悲慟的想:雖然這場婚姻最初是為了政治居多,可是在婚禮的那一刻,我是懇切地願她幸福的。我想讓她擁抱幸福,我想讓她享受甜蜜的快樂。
&esp;&esp;這是錯誤嗎?這是傲慢嗎?這是自負嗎?這是貪婪嗎?這是執著嗎?這是妄念嗎?
&esp;&esp;明明只想讓她露出笑容,為了守護這笑容阿託利斯寧願付出一切……結果卻只能讓她更加悲傷。
&esp;&esp;是因為王作為一個女人的丈夫還是不夠的吧?所以才會給她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esp;&esp;他給不了的,難道別人可以給嗎?
&esp;&esp;不——
&esp;&esp;當然不。
&esp;&esp;只有阿託利斯·潘德拉貢會是格妮薇爾·潘德拉貢的丈夫,只有格妮薇爾·潘德拉貢會是阿託利斯·潘德拉貢的妻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esp;&esp;那是無需任何人去承認,去否定的事實,清晰明悟的浮現在亞瑟王的腦海中。
&esp;&esp;仇恨的種子瞬間生根發芽,驀地長成一株攀附著整顆心臟的藤蔓,腐蝕了騎士王胸中的所有溫情。
&esp;&esp;“對你動手的人,我絕不留情。”
&esp;&esp;“必須要把你們……”苦澀的聲音暗啞中透露著蒼涼,低沉的響起在寂靜的空氣裡,阿託利斯湖泊般清透的眼眸壓抑暗沉,難掩複雜陰冷的空洞。
&esp;&esp;室內的光線似乎亮的有些刺眼,照得世界一片荒蕪,似乎有黑暗的陰影正以男人為中心向周遭擴散。
&esp;&esp;亞瑟王摟抱著妻子的屍身緩慢的直起身來,唇角勾起無聲的笑。
&esp;&esp;他痛得渾身顫抖,幾乎支撐不住,彎下身去。
&esp;&esp;高潔的騎士王嘆息般地說:“啊啊……沒錯,必須要將你們全部殺死。”
&esp;&esp;王的聲音並不大,但蘊含著平靜的堅定,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好像他一貫那樣,彷彿說出口就做得到。
&esp;&esp;所有悲哀憤怒全部化為絕望,憎惡著一切的王者,也憎恨著這樣傷害了她的自己。
&esp;&esp;作者有話要